说给玚公子知道?”
探春点头,才要再说,忽听外头有人笑道:“这青天白日的,姑娘怎么关上了门?”
侍书慌乱道:“必是厨房柳嫂子来送饭来了!”
探春也是有些慌:“今日怎么她亲自来了?”
柳家的跟王夫人是一派的,是厨房管事的娘子,寻常不是她亲自来送饭。
柳家的在外头自顾自笑着推门进来,“姑娘可在这里?今儿午饭稍晚了些,姑娘别见怪。”
探春忙示意侍书去接一接,自己也便照照镜子整整衣裳,从里间儿出来。
柳家的捧着一个大食盒,已摆好了饭。
见探春出来,便笑着请安:“姑娘好。”
探春笑道:“柳嫂子也好,今儿怎么是你亲自来送?”
柳家的笑吟吟道:“许久不曾见姑娘们了,我来请个安。”
探春见她还拿着一张单子,知道是来找王夫人的,不过是顺路过来送个人情。她也不说破,还笑着跟柳家的说两句话。
柳家的果然不多待,不过一会子便要回去了。
探春留道:“嫂子再坐一会子罢。”
柳家的忙笑道:“不了,还要预备点心等着太太回来好用呢。”
探春闻言,便不留她,亲自送出门外,说笑两句才重回去了。
侍书跟在她后头,问道:“姑娘,可要吃些东西?”
探春倒是冷静下来了,她摇头道:“不必了,我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走罢,趁着太太还都没回来,你我悄悄往玚表兄那里去一趟。”
侍书自然应承,先是收拾了桌上的饭菜,拿筷子拨了一拨,做出一副用过的样子来,然后才跟着探春捡没人的小路往梨香院中去了。
王玚此时倒正在梨香院里头看后头跟来的绿萝鸢尾等人收拾东西。
他当时从扬州来,行李着实带了不少,绿萝她们忙得团团乱转。
王玚正看得无聊,才预备去书房坐一坐寻些杂书来看,便听外头小丫头通传道:“大爷,这里三姑娘来了。”
王玚一挑眉,莫不是贾母吩咐的?可人都到了,总不能拦在门外。他吩咐道:“请进来罢。”
门外小丫头脆声笑道:“三姑娘,请您进去呢!”又道:“那里还等着我去忙,我就不跟着您了。”
探春正在门外等着,闻言略一点头,便迈脚进门。
侍书紧跟在后头,探春一进去,她便跟着紧紧掩上书房的大门。
王玚一愣,面色已是冷了下来,沉声问道:“三姑娘这是做什么呢?”
探春一语不发,直走到王玚跟前才停下。
王玚不禁往后退几步,冷眼看她。
谁知探春竟猛地跪了下来!
王玚让她吓了一跳,连退几步,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探春眼中泪珠儿已是不住地滚了下来,哽咽道:“求玚公子救我!”
王玚见她这样,再联想起贾母之前的动作,也就猜着几分。他先叫侍书,“扶起你家姑娘来,有话好好说。”
侍书忙上前搀起探春。
王玚便叫她先在椅子上坐了,见探春眼中泪痕已尽,他忍不住暗自好笑,看来这位三姑娘果然性子刚硬,虽是看着是来求自己的,只怕心里也有了主见。
探春见王玚不开口,她不敢再等下去,便先开口道:“公子,我身边的丫头今日不小心听着了一个消息,是可靠人偷偷透露的。我不敢瞒着,所以找您来救命。”
王玚已是猜着了,他摆手道:“三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叫我表兄罢了。”
他不提是什么事,单等着探春亲自张口。
探春知道,凭心计,她断没有能跟王玚抗衡的水准,况且如今是自己有求于人家,总是要显出诚意来。
她咬牙,低声令侍书出去守着,自己又将贾母之言仔细述说了一遍。
纵是早有预料,王玚还是真让贾母的心思惊了,也是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形容贾母这是老谋深算还是坐井观天了。
若说她老谋深算,她未免也太想当然了,真当所有人都受她摆布不成?
若说她坐井观天,可这要是真下什么手段传些风言风语出去,就够王玚烦心的。
王玚心内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带出来,只是静静坐着,还笑问探春:“三姑娘想让我怎么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