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看屋子也好,真一直跟着哥哥,还不知又生了什么心思。”
她叹道:“原先我看着绿萝也还好,谁知跟在哥哥身边这些年了,怎么也不见长进!所说心机太深不好,可没个心机,也实在叫人恨得慌。”
她忽然笑着看王玚,就道:“怎么哥哥自己这样步步小心的,身边贴身的丫头一点子哥哥的精髓也不曾学到?叫我说,还是哥哥没下心思在人家身上。”
王玚低笑,也盯着黛玉,“妹妹想我怎么在她们身上下心思?我一个人一颗心,能分成几瓣儿?”
他皱着鼻子,做出四处嗅闻的样子来,假意道:“嗳,这里是不是醋坛子倒了?我怎么闻着酸酸的!”
终于见黛玉吃一回醋,他心里忽然舒爽起来。
黛玉也忍不住笑了。
恰碰雪雁捧着新茶进来,不知前事,闻言忙道:“嗳哟,可不是今儿早上我调出来的醋碟子撒了?我快瞧一瞧去!”
说着,她急走几步,把手上的茶端出来,口内不停道:“大爷鼻子倒是灵得很,我们外头还没闻见呢。嗳!可别是底下顽闹把姑娘的醋坛子都打翻了!我叫紫鹃看一看去——”就要扬声叫紫鹃赶着去看一看黛玉的醋坛子。
王玚大笑起来。
黛玉大窘,红着脸呵斥道:“瞎说什么呢!我哪里来的什么醋坛子!”
雪雁不解,犹自解释道:“怎么没有的?姑娘忘了,前儿老太太听说姑娘不思饮食,特地要了山西那里来的一坛子新鲜的果醋,叫姑娘平日拌在菜里吃,更爽口些。姑娘好大一个醋坛子呢!”
王玚笑得打跌,眼中泪花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对,可不是‘好大一个醋坛子’!”
黛玉急得满头冒汗,忙推雪雁,“出去,出去!”
雪雁纳闷,见黛玉急得这样,只好转身出去,口内仍道:“我也没说错么!”
王玚笑得更厉害了,好半日才止住了。
黛玉口内直道:“我看雪雁也不机灵,傻得叫人恨了!”
王玚却道:“机灵得很!”
黛玉横了王玚一眼,“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雪雁这丫头叫平时哥哥的好处收买了!”
王玚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曾消散,闻言摇头道:“什么收买,才说了妹妹驭下有方的。这里的丫头忠心得很。”
黛玉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倒是驭下无方,身边两个大丫头都不成事儿。”
王玚却笑吟吟道:“那跟妹妹不是正好相称?咱们两个谁“有方”不都是一样的?左右我是没法子了,还等着妹妹日后到我这里来,替我管家呢!”
黛玉脸上更红,口内骂道:“要死了!谁跟你这样,谁要替你管家了!”
王玚看黛玉这样,忙连声讨饶,连连道得罪。
平复半晌,他正色道:“妹妹,还有一事要跟你说了。”
黛玉忙叫他快讲。
王玚道:“如今贾家忙着,一时分不出心神来到你这里。我想着到中秋时分也差不多了,他们那里忙得就完了,往来迎贺之事差不多该收了尾过节。那时候贾府便来接你了。这回是不能拦下的,我是来告诉你,等真到了贾府,旁的姊妹们也还罢了,只是宝钗还是不要多来往了。”
黛玉一副细听端详的样子。
王玚笑了笑,“之前我将咱们定亲的事儿说给了两个人,一个是为了叫人安心,另一个是为了叫人死心。死心的是宝钗,她打的什么主意你是知道的。她还生了事儿出来,拿了咱们往来应和的诗集过去,绿萝就是牵扯到这里投了。”
黛玉一急,忙问道:“是哪本儿?可有什么私密的话?”
王玚安慰道:“没什么,是卢照邻的一本。我已经处置好了,威逼利诱的。你不必担忧,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叫你平常远着些,我是怕她又惹你。也是我多心,她受了我那样一通排揎,应当不敢闹事。”
黛玉这才点头,又问道:“还有一个呢?”
王玚便道:“是三妹妹。”说着又将探春之话说了一遍,期间不时小心觑黛玉的脸色,少不得隐了贾母许多过分之言,怕黛玉伤心过了——黛玉不擅隐藏自己的心思,从来都是诚挚的,他怕若是全说了,黛玉一时受不得,跟贾母难堪,倘或贾母出什么主意暗算便不美了。
故此只说贾母有意将探春配与自己,黛玉说给宝玉,纵是这样,也让黛玉难过好一阵子,闷闷的。
王玚劝慰半晌,又嘱咐黛玉道:“若是有什么事儿拿不定主意,我又一时见不着你,不妨找三妹妹商量了,先使个权宜之计再来找我,省的耽误了时机。”
黛玉答应了。
王玚见黛玉面色不虞,闷闷不乐,眼珠一转,温声道:“妹妹,你瞧我还给你带来了什么?”
黛玉强打着精神笑道:“什么?”
王玚从怀中掏出一封极厚的信来,邀功道:“林叔父的家信!”
黛玉霎时面露喜色,连声道:“真的?是父亲送来的?快给我瞧瞧!”
王玚忙递给她,“上回这里送信给父亲,知道你也在这里,林叔父便托来人一道将家信送来给你。”
黛玉急急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读了,面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