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好?”
从太宰治的身后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太宰先生?”
太宰治回头,苺谷悠司刚从便利店里出来,手中握着一小罐糖果,吐出的气息都带着柠檬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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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因为中岛敦是异能力者的原因,为了防止他在路上异能力暴走、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苺谷悠司特地抽了没有通告的时间来送他回孤儿院。
但中岛敦没能顺利回去。
如苺谷悠司所想,孤儿院的院长的确一直在找中岛敦,但并不像普通丢了孩子的孤儿院一样着急,像是中岛敦这个人可有可无一样。
对于带回中岛敦的苺谷悠司,院长也只说了一句“麻烦你了”,言辞中没有任何感谢的意味。
院长先生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他意有所指:“你知道了?”
他没有特地避开苺谷悠司。
院长不是消息闭塞的人,在中岛敦失踪开始,他就格外关注网络上关于“白虎”的目击情报,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秀场突现白虎”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和中岛敦相处了那么久,院长自然一眼就能认出那只白虎就是中岛敦。
苺谷悠司能把中岛敦送回来,就说明他一定见到了解除白虎化之后的中岛敦。既然如此,隐瞒也没有必要了。
“如果您是指我是异能力者的话……”中岛敦轻轻咬了咬牙,“那么,是的。”
“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就没必要留下了。”院长冷静地开口,“自己去社会上寻找活路吧,最好你这种人也能为社会做出一点贡献……如果不行,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见识过白虎的攻击性,院长并不觉得无法控制自己异能力的中岛敦能做什么好事。
中岛敦愣了:“……哎?”
“从现在起,”院长加重了语气,“你不再是孤儿院的人了。”他的手形成了一个推拒的姿势,“……自生自灭吧,孤儿院不会再养育你了。”
中岛敦沉默了,他心知自己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院长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就真的不会再让他留下来。
他不会恳求虐待自己的人,对院长剩下的只有恨意和不甘——为什么他要遭受那样可怕的对待?
“那您看着吧。”中岛敦直直地注视着院长,少年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成为拥有力量、能帮助别人的人。”
他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了孤儿院。
苺谷悠司落后了几步,他有想知道的事情打算询问院长。
“看来您也知道敦君是异能力者,”苺谷悠司抬了抬眼睛,“那么,虐待是怎么回事?孤儿院虐待孤儿……”他最后轻轻哂笑了一声。
“那是为了管教他控制好自己的能力,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院长十分理所当然,他似乎打心底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过错,“只有疼痛教育能让他学会收敛。”
所以才把他关在地下室,用镣铐锁住他,在冬天被冰冷的水浇在身上、身体上被烧热的铁烫下疤痕,被用钉子和铁棍殴打、绑在电击椅上遭受电流的折磨……都是为了让中岛敦学会收敛。
“那可不是正确的教育方法,看来您在教育这方面非常失败,院长先生。”苺谷悠司挑了挑眉,他显然一点都不赞同院长,“敦君能养成今天的性格,而没有因为你那所谓教育、实则虐待的行为变成性格扭曲的人格,只能归功于他自己——他天生就是个柔软的人。”
院长是个固执的人,他没有因为苺谷悠司的话就开始立刻质疑自己的做法,而是死死皱起了眉。
苺谷悠司没有和别人探讨教育方式的习惯,他的时间很宝贵,能抽出时间来一趟孤儿院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回不了孤儿院,中岛敦也无处可去,就暂时跟在了苺谷悠司的身边。
开车到横滨市区内时,苺谷悠司开始觉得有点头晕——他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车上的糖被消耗光了,苺谷悠司就让纪德停了车,他去街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罐他常吃的柠檬味硬糖。
从便利店出来时,苺谷悠司就看到了靠在车边的太宰治。
“这孩子是?”太宰治问的是中岛敦。
“啊,他啊。”
苺谷悠司简略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太宰治则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中岛敦无处可去,会跟在苺谷悠司的身边。
他笑了起来,抬手搭在了苺谷悠司的肩上,“那也太麻烦了,不如交给我吧?”
“……交给你?”苺谷悠司眼神微妙了起来。
就太宰治教芥川龙之介的那个教育方式,对中岛敦来说跟半个院长也差不多了吧,这能教出什么人格健全的人来吗?
“我现在可是下岗再就业了,已经转正成了货真价实的好人了。”太宰治强调,他热情地向苺谷悠司推销自己,“悠司不要总是带有色眼镜看我嘛?”
“不是我带有色眼镜,”苺谷悠司诚恳地说,“是您干的事都很难被称作人事。”
“就算不相信我,也可以相信一下武装侦探社嘛,我现在可是武装侦探社的一份子。”太宰治微笑着说,“悠司可以委托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