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扫地的老头加起来也不过十指之数。这胖子姓薛,人称薛胖子,学了点粗浅的武功,是斧头帮的帮主弟子——斧头帮有一个帮主两个副帮主三个长老,剩下的全是帮主弟子。
虽然斧头帮水了点,薛胖子也只学过三脚猫功夫,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得罪的。
薛胖子很有眼色,从不招惹有头有脸的人物,专门欺负像李家这样没有靠山的小老百姓,在这条街上混得如鱼得水,人见人怕。
薛胖子三人一出现,馄饨店的客人不管吃完的没吃完的,立刻放下铜板缩着脖子溜出门去,馄饨店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李家父子和流氓五人。
李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哈腰道:“原、原来是薛老大,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馄饨店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薛胖子歪着脑袋瞥了李父一眼,不怀好意道。
“怎、怎会……薛老大能来,我们馄饨店真是蓬、蓬荜生辉。”
薛胖子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坐下,一拍桌子,吓得李父和李瘸子一哆嗦,薛胖子粗声粗气道:“傻愣着干嘛?没看到兄弟几个都饿了吗?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还不赶紧拿上来?那卤猪蹄不用盘子装,直接整锅端上来。”
李父都快哭了,这薛胖子几人每次吃饭都不给钱,而且吃的还贼多!吃完后一抹嘴巴大摇大摆就走,有时候还踢桌子踢椅子的,客人全给吓跑了。薛胖子来一次,馄饨店三天的辛苦都白费了!
昨天薛胖子也来吃了霸王餐,馄饨店赔了不少钱,李瘸子生气憋闷下,就打了岳大姐出气。
其实李瘸子也知道这事情不关岳大姐的事,但他就是忍不住。他惹不起薛胖子,只能打自己的媳妇了。
李父回到灶台边上,对着儿子李瘸子苦笑,“做十五碗肉馄饨。”他们饭量大,别人一碗馄饨能饱,他们五海碗下去才半饱。
李父将一大锅卤肉端到薛胖子桌上,陪着笑脸让他们慢慢吃。
馄饨一碗碗送上,李瘸子和李父缩在灶台边上,两人脸上都是同款的无奈和愁苦:这瘟神什么时候吃饱啊?赶紧吃饱赶紧走,趁时间还早,他们爷俩再辛苦辛苦,或许还能挣回几个辛苦钱。
薛胖子三个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就将十五碗馄饨和一大锅卤肉吃了个干净,拍了拍鼓起如孕妇的肚子,薛胖子以眼神示意自己的一个小弟。小弟会意,立刻“哎呀”一声,倒地打起滚来,“我的肚子好痛!这卤肉是坏的!痛死我了!”
薛胖子拍桌而起,一把揪住李瘸子的衣领子,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怒道:“死瘸子!是不是你为了报复我们故意在肉中下毒?”
李瘸子被吓得脸色苍白,抖如筛糠:“不不不关我的事,我们店的肉都是新鲜的……”
薛胖子双目一瞪:“那你是说我兄弟在装?”
李父连忙上前劝道:“薛老大薛老大,我儿子不是这意思,您消消气,这顿就当我们请三位小哥的……”
薛胖子气焰更盛:“一顿馄饨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是叫花子啊!”
“你、你想怎样?”
薛老大大手一张,狮子大开口:“五十两!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当医药费,不然我让你们这家黑了心的破店开不下去!”
“我们小店哪有这么多银子啊!薛老大求您开开恩,放过我们的!这是我们今天赚的所有钱,统统给你——”李父拉开抽屉,将里面零零散散的铜板都捧出来送到薛胖子面前苦苦哀求。
“这点钱买酒都不够!”薛老大大手一挥,打飞李父掌中铜板,铜板瞬间如天女散花地撒了一地。
李父惊呼一声,忙去捡铜板,薛老大嫌他挡了自己的路,一脚踢在李父的肚子上,李父如遭锤击,整个人在地上倒滑七尺,砰地一声意外撞倒灶炉上的汤锅,整整一锅热汤全倒在李父的双腿上,李父直接痛晕了过去。
“爹!”李瘸子着急扑上前将李父拖出热汤范围,想脱下李父的裤子降温,可裤子跟皮肤已经黏到了一起,一扯差点没把皮一起扯下来,吓得他不敢再动。
薛胖子没想到会出这意外,也被吓到了,强忍着惊惶,匆匆甩下一句狠话后,带着兄弟急急忙忙地逃了——
“别以为这样就能赖账!我告诉你,你暗算我兄弟的事没完!我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我没见到五十两,我拧断你的脖子!说到做到!”
李瘸子的母亲和岳大姐听到响动从后厨走出来,一看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李父,李母双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李瘸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对惊慌失措的岳大姐喊道:“娘你照顾着,我带爹看大夫去!”说罢,背起李父匆匆朝着医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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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大夫是个五十岁的老大夫,医术很是高超,三两下就利落剪掉李父身上的裤子,有条不紊地清理起烫伤来,大半个时辰后,伤口处理完毕,大夫说道:“李瘸子,你爹伤口老夫已处理完毕,你们可将他抬回去了。你爹强热侵体,火毒炽盛,入于营血,近两日你爹身边不可离人,需得你们家人日夜守候,时时注意。你爹烦渴时,可给少量的热茶水或淡盐水服用,但绝不可在短时间内饮服大量水;这几包药乃是黄连解毒汤,内服,清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