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着,尚弹蹲下/身,低着头,像做了什么坏事般,羞愧得不敢再多说话。
“皮皮!回家吃饭啦!”
姜母洪亮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暂停键般,所有人都停止了话语,摸摸瘪瘪的肚子,皮皮说:“我娘叫我了,我先走了。”
“我也饿了。”
“我也是!”
“走走走,回家吧!”
像刚才的争吵没发生过般,他们三三两两结成伴,手牵手一起往家中走去,一路洒下无数欢声笑语,热闹喧嚣。
尚弹回头望向河面,河面平静,已无水花。阳光自高高的苍穹之上落下,投射于水面之上,反射出鱼鳞般的光芒,明亮而耀眼。
*
“回家后我跟爹娘说了这件事,爹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带着叔伯去河边捞人,但捞来捞去也没见着人影。爹以为是肖家人把怪物尸体打捞走了,偷偷去肖家打听情况,试探他们知不知道是谁害死了怪物,哪知——”尚弹咕咚咽了口口水,觉得四周有些凉飕飕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声音带着颤抖,“他们、他们竟然说怪物一整天都没出过门!”
“什么?!”棠越三人齐齐惊叫。
似乎沉浸在过往之中,尚弹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呼吸急促,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那怪物没出过门,那我们淹死的那个人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人?”
气氛有些沉重而诡异,棠越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尚弹,尚弹喝了一口,双手捂着温热的茶杯,那点暖意似乎透过双手传到四肢百骸,驱散了些许寒冷,让他稍稍镇定下来,继续说道:“我们一家都很害怕,连夜就收拾东西搬了家,再也不敢踏入太肖街一步。”
“这八年来,就没有人来找过你?”棠越问道。
尚弹摇了摇头。
“你确定他淹死了?”
“小时候不确定,但长大后我越发肯定,如果他是人的话,那一定死了!他沉在水里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没人能憋气那么久!”
“他淹死的那日,是何年何月何日?”
尚弹面露难色,这么久以前的事情,他哪记得这么清楚?
棠三月开口问:“你这宅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尚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道:“租的。”
“拿租契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尚弹恍然大悟,小怪物淹死的第二天,他们一家匆匆收拾东西搬到如今这座宅子,看一看宅子租赁的日期不久能推出小怪物的死亡时间吗?自己真是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
“找到了,宅子是辛卯年九月十四租的,那他就是九月十三没的。”
“多谢配合,我们先告辞了。”
得知了想要知道的,棠越三人起身要走,尚弹连忙拉住棠越,面上惊惧之色未散,又添了几分羞愧之意。
棠越了然:“你怕蛇妖来找你报仇?”
尚弹羞愧地低下头。
棠三月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百里泓面带犹豫:如果凶手真的是在为那孩子报仇的话,尚弹今晚就危险了。晚上他不如就留在尚弹家中保护他,等天亮再去寻找线索?
棠越拂开尚弹的手,问道:“有剪刀吗?”
“有,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后,尚弹找出了一把红剪刀交给棠越,棠越接过剪刀,十分利落地咔嚓一声剪下自己的一小束头发递给尚弹,装模作样道:“我乃是龙虎山张真人座下大弟子古月言,自幼修习纯阳心经,道法正气内蕴丹田,泽被四肢百骸,发肤亦沾染正气,邪祟退避,你贴肉放着我的头发,保管蛇妖不敢伤你分毫。”
尚弹眼神瞬间微妙起来:你当我傻吗
接收到尚弹怀疑的目光,棠越面不改色,指着百里泓接着忽悠道:“此人名叫百里泓,乃是我所收大弟子,他资质愚钝,纯阳心经也只修炼到最粗浅的炼体期,只得了最不入流的刀枪不入之身,你且看——”棠越对百里泓使了个眼色,百里泓一头雾水,懵逼地回望棠越,棠越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傻白甜啊!拉过百里泓的手,剪刀刀尖朝下刺去——
“叮——”如撞上铜墙铁壁,剪刀发出一声脆响,刀刃翘起了小脚脚~
尚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把捉过百里泓的手上下打量起来——连油皮都没破!
“真乃神人也!”
*
走出尚弹家后,百里泓蠢蠢欲问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棠兄,你真是龙虎山张真人座下大弟子?”这世界上真的有茅山道士?那有没有法术?会不会喷火?
棠越和棠三月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真是个呆子!哥都是在骗他的!”
百里泓一听急了:“啊?!不行,我要回去告诉他!万一贼人真的找上门了,他傻乎乎地拿束头发当护身符……”
棠三月连忙拉住百里泓,笑道:“你别急,哥说能保他安全,就一定不会食言!”
棠越道:“三月说的没错,蛇蛊近不了他身的。我那头发用秘制驱蛇药浸泡过,人闻不到味道,但蛇虫能闻到。闻到后,它们有多远跑多远。”自然,什么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