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媳妇大喜过望,连声感谢。
一旁的朱母望着棠越,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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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棠越提了一小桶猪食走进猪棚中。
因为害怕老母猪会发疯,村民们并没有解开捆在它猪蹄上的绳扣,老母猪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棠越摸了摸老母猪的前蹄,老母猪身体剧烈一震,似乎在害怕。
棠越在老母猪左前蹄下摸索了片刻,眉毛一挑,手指捏住了什么东西,缓缓抽了出来——
那是一根绣花针。
不是得了什么链球菌脑膜炎,只是因为肉里扎了一根涂满辣椒粉的绣花针。
趁干活时,棠越悄悄将三根绣花针扎在老母猪的猪蹄之中,当时扎得很浅,随着老母猪的走动,绣花针刺得越来越深,剧烈的疼痛让老母猪发了狂,四处乱跑想要弄出扎进肉里的辣椒针,可越跑越挣扎,针就陷得越深。
绣花针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为防万一,棠越特意扎了三根,其中两根被跑掉了,只剩下一根完成任务。
棠越收好绣花针,在老母猪头上轻轻拍了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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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罪证,棠越背上竹篓刚要出门,朱母牵着一个女人拦住棠越的去路。因为棠越帮她省了一千块钱,朱母难得的对棠越有了好脸色,带着几分笑意说:“陶桃啊,秀秀刚好也要去后山挖点野菜,你们一起去吧。”
这女人名叫邹秀秀,今年二十八岁,细眼、小嘴、圆脸,皮肤虽黑但很光滑,身材胖乎乎的,显得很富态,一见人就笑,笑容开朗,很有亲和力,一看生活就过得不错。
邹秀秀笑容可掬地上来拉着棠越的手,亲亲热热道:“正好,我们两姐妹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棠越默不作声,轻轻地点了点头,垂下眼睫掩盖眸中翻腾的恶意——
邹秀秀,陶桃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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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秀秀,陶桃的表姐,她们的妈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邹秀秀是家中独女,但邹父邹母十分的重男轻女,邹母生邹秀秀后突发羊水栓塞,不得不切除子宫保命。邹父邹母自此视邹秀秀为家中灾星,十分不待见邹秀秀,邹秀秀还没桌子高,邹父邹母就逼着她做家务干活。
邹秀秀长到八、九岁,同龄人都上小学二年级了,邹父还扣着人不放,不肯让她上学读书。
陶桃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得知此事之后,特意从H市赶到邹秀秀家中,跟邹父邹母面对面地谈了好久,甚至提出邹秀秀读书期间所有花费都由陶家来出,这才说服邹父放人上学。
陶爸陶妈心地善良,将邹秀秀当成自己的半个女儿,怕邹秀秀在邹家受欺负,每年暑假都会将邹秀秀接到陶家照顾。他们带着邹秀秀和陶桃两姐妹到处疯玩,公园、游乐园、动物园、植物园、名山风景区……H市好玩的地方他们四个统统去过。
陶爸有一手好厨艺,会给邹秀秀做各种好吃的;陶妈心灵手巧,给邹秀秀买了无数漂亮的大裙子,给邹秀秀扎漂亮的小辫子,将她打扮得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
陶爸陶妈十分可怜邹秀秀这个比陶桃大没几岁却受尽磨难的外甥女,尽力想给邹秀秀更多的爱,以弥补她家庭的缺失。
陶桃见父母对邹秀秀这么好,还吃过好长一段时间的醋。
等慢慢长大,了解内情之后,陶桃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解开了心结,跟邹秀秀慢慢也亲热起来。
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邹秀秀忽然失踪了,陶桃问陶爸陶妈,陶爸摇头叹息,陶妈悄悄跟陶桃说,邹父邹母逼邹秀秀嫁给一个残疾老男人换彩礼,邹秀秀不愿意,自己跑了,大家都不知道她跑到了哪去。
陶桃听完之后,跟着失落了好久。
五六年后的某一天,陶桃忽然接到邹秀秀的电话,邹秀秀约她出来玩,陶桃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表姐,没想到却被人用浸透乙醇的毛巾捂晕,一路昏昏沉沉,等到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朱家。
陶桃一直不明白邹秀秀为什么要拐卖她,她试过向邹秀秀求救,试过要邹秀秀为她作证,证明自己家有能力出钱赎她,但邹秀秀却反手将她推入更深的地狱。
自那天起,陶桃对邹秀秀彻底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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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后山采药的一路上,邹秀秀数次跟棠越搭话,棠越始终没有应答,邹秀秀耐不住了,一把扯住棠越的手臂,开门见山问道:“表妹,你是不是还在怪表姐啊?”
棠越低着头不说话。
这幅样子邹秀秀很熟悉,自从结婚那天后,陶桃再没正眼看过她,也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邹秀秀缓和了语调,面露哀色道:“表姐也是有苦衷的,大贵贪朱婶那四千块钱,硬逼着我做的,我不肯,他就打我,还要把我可怜的小花卖了,我能怎么办呢!陶桃,你是小花的小姨,你也不忍心看着小花被卖做童养媳吧?”
棠越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波澜,挣扎道:“可是你也不能卖了我啊!那么多的女人,你选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来坑我?”
邹秀秀心中一喜,陶桃愿意说话就好,愿意说话就代表着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