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肯成全我?为什么你非要一次一次的,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我渴望你,渴望平静。求你,求你。”
露露西脸上的笑缓缓收敛,她看着黎塞维拉,说:“可是我们已经过去了啊。”
她从时光缝隙中将瘦弱坎坷的少年拯救,彼此经历了上万年的时光。
她与对方成为恋人,她这一生从未如此的爱过一个人,她放弃了从前的风流生活,为他一人停留,那是露露西从未体验过的,爱恋维持最长久的时刻。
她对黎塞维拉说:“我爱你。”
可惜黎塞维拉自始至终不肯相信。两人之间不平等的地位令他焦虑、怀疑、
黎塞维拉是天生的开创者。他对世界充满抱负,对权欲充满渴望,他野心勃勃,是那个混乱荒诞时代的野心家。
他执意从王座上寻觅到钥匙,破除了旧神的秩序,开创了新神的通道。
露露西的爱情终结,他们两人兵刃相见。
他们从相爱到彼此诅咒,极尽一切恶毒的词汇,露露西觉得她这一生很难有那么不体面的时刻。
黎塞维拉诅咒她永远不懂得爱人。
她诅咒他将永远失去最宝贵的事物。
很久很久以后,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他们对彼此的诅咒是同一种结局。
其实很久之后,露露西认为自己对黎塞维拉过于苛刻。事实上,秩序的破灭、时代的崩塌是无法避免的,开创者不是黎塞维拉,也将是其他人。
旧神的愚昧、无知、残忍、混乱注定将迎来新的,截然不同的纪元。
况且让现在的露露西回顾从前,她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变心。她的爱向来如此,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看上去晶莹透彻,你却不知道它是否下一秒便会蒸发。
她好像注定无法在一人身边长时间的停留。
但这些都是露露西的猜想。她偶尔回忆起从前,回忆起自己的甜言蜜语,偶尔也会觉得,那一刻她是想长久的跟黎塞维拉在一起吧。
有的时候,她也厌倦了漂泊的爱情了吧。
黎塞维拉听见她拒绝的话后,久久沉默。他嗓音沙哑,缓缓说:“可是我不想它过去。”
“永远不想。”黎塞维拉似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露露西忽地心里闪过一丝强烈的不安。
她霎时想要离开此地,周遭的世界却缓缓消失在了白光中。
以黎塞维拉为圆点,周遭崩然出现强烈到犹如极昼的光芒。
“我爱你。”
“你需要一点时间,我也是。”
由神光铸就的牢笼拔地而起,玫瑰花和藤蔓缠绕着囚牢,如毒蛇般蜿蜒生长,将露露西囚禁在内。
黎塞维拉靠在囚牢缓缓坐下。他头依靠着栏杆,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妖娆的玫瑰,呢喃道:“我好怀念你啊,伊德梦克丝,我好怀念你。你为什么要一次次伤害我,为什么要去寻觅一个人,取代我。”
黎塞维拉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偏执又悲伤。
露露西不由看向这座由玫瑰花和光铸成的囚牢,她试探着对黎塞维拉说:“黎塞维拉,你是来阻止我的吗?”她只需要再寻找最后一个目标,便可以恢复神格了。
黎塞维拉忽地笑了,他仿佛是听见了异常好笑的事情,眼中闪烁着泪光:“阻止你?不,我是来帮助你。”
他说:“我走进一望无垠的时间之河,将你的灵魂碎片一一捡起,缝补,拼凑,将你送入另一个时空。这都是我的错,我容忍你太久太久。”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说爱我,却毫不留情的放弃我,你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却永远的避开我。我明明才是那个愿意把命送给你的人,你却不愿意杀死那个可笑的人鱼,甘愿将神力送给对方。”
露露西愣了愣,她说:“不要难过,黎塞维拉。”
她感觉时间真的过了很久,以至于她对黎塞维拉的所有感情都已经湮灭在了久远浩荡的时间之河之中。她仍然清晰的记得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却再也无法回忆起那些炙热真挚到令人发烫的感情。
露露西衷心的祝愿黎塞维拉能够从这场感情中脱身。
黎塞维拉摸着她的脸,轻声重复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只是,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
露露西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这里像被隔离在世界外面,黎塞维拉一直坐在囚牢旁边,偶尔会跟露露西闲聊两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凝视对方。
露露西倒是不急,她反正无所谓了。
她一直避免遇上自己的前男友仇家,现在真遇上了发现好像也没什么。
而且最主要的是,露露西发现这个地方似乎对她恢复神格有很大帮助。她不必去费尽心机取得他人的爱情,她呆在这里,体内破碎的神格在安静的缓慢恢复。
终于在某一天,露露西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某部分在破碎崩塌,随后从中生出心的跳动的心脏。
世界上所有的时钟都在此刻停驻,精确到最低时间的刻度被无限拉长。
新的时间之主从这一秒中诞生。
囚笼中生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新的时间之主打开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