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转开目光:“没有,只是害表哥受伤很愧疚。”
王晏之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她,安抚道:“没什么好愧疚的,以表妹的力气就算我不去,那屋子也困不住你。”
“那你还来?”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怎么有点像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
“你若是不来,受伤的就是我。”
王晏之轻笑,用调侃的语气道:“我家如意忙着呢,要挣银子不能受伤。”他眉眼淸俊,定定的看着她,转而又认真道:“因为我心悦如意啊。”
薛如意杏眼圆睁,眼仁漆黑映着他带笑的脸。
之前他也说过这句话。
当时她亲了他一下。
唇上突然一暖,他轻轻贴住她的唇。薛如意惊得往后靠,他右手探过来握住她的左手,薛如意挣了挣,考虑到他手有伤口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探到他胸口。
隔着薄薄的底衣,滚烫的肌肤下是他怦怦跳得欢快的心。
隔了三秒,他后退,眼睛盯着她的眼,问:“感觉到了吗?用你的方法测试。”
薛如意有一瞬居然觉得这测试很羞耻。
她快速收回手站起来,语速很快的道:“我再出去打点水来。”说完又把先前刚提来的壶给提走了,等门关上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扭头往窗户边走,透过窗户缝隙能瞧见里面的人侧躺了下去,那只受伤的手上还吊着一个同心结。
晃呀晃的,格外打眼。
薛如意又凑近窗户缝一些,才瞧见那是先前她在马车里打到一半毁掉的同心结。生气之下直接砸到他膝上去了,怎么还在他那,而且还好好编完整了?
“看什么呢?”薛父压低的声音突兀传来。
薛如意吓了一跳,提着壶往楼下走,边走边问:“阿爹怎么上来了?”
薛父上下打量她,眼里全是关心:“你大哥说你被压在横梁下了,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咦,脸怎么有些红,不会也发烧了吧?”薛父想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扭头躲开,别扭道:“我没事,最是跑上跑下有些累了。”
薛父看向她手里提着的壶,“就喝完了,阿爹去倒,你歇歇。”
还不等如意拒绝他就伸手去提水壶,晃荡两下惊疑道:“咦,怎么是满的?”
薛如意没回答他,而是问:“阿爹,我有个朋友想问问如果有人亲她,她心砰砰跳是不是表示喜欢对方?”
薛父瞪着眼看看她又扭头看看房间,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咬牙压低声音问:“他亲你了?”
薛如意:“阿爹,是我朋友。”
薛父:“是,是你朋友。他竟然敢亲你,不行我必须揍他。”
“阿爹!”薛如意一把拉住他,气呼呼纠正:“是我朋友。”
得了,‘有个朋友’的梗他这个老古董都知道,这直愣的女儿还拿来用。
“你朋友,你朋友也不妨碍我揍他啊。”
他还要回去,周梦洁迎上来拽了他一下,骂道:“你揍谁呢,平常如意亲他怎么不见你揍人?”
薛父吼道:“能一样吗?他可以被‘欺负’但主动就是他‘欺负’我闺女。”
薛如意头疼,不想和他们说了。
都说了是朋友了,老往她身上扯。她提过茶壶径自往楼下去,经过薛大身边时也没停,薛大看看她又看看站在楼梯口的爹娘,摇头叹气:“阿爹,你怎么这么轴,小妹好不容易找你说说心事,你还牛头不对马嘴,下次估计‘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薛父:“……”
夜里,薛如意主动搬了小榻进屋,边整理边道:“我睡相不好,表哥好之前我们分开睡。”
王晏之着一身月白底衣,肩背处隐隐还能瞧见包扎的纱布,乌黑的缎发散下来,眉目精致又温柔。他长睫略弯,伸出左手拍拍床榻,“那如意把床拉过来靠近一些可好?”
薛如意发现,自那日洪水过后,她的脸盲突然好了。也不能说全好,好像只针对表哥好了。
她看过鲜嫩的草、漂亮的花、剔透的琉璃、绚烂的烟花,好看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好,但这些都好像不及表哥。
她伸手把小榻推到距离床铺半米宽,然后吹灭蜡烛很自然的躺了下去。等对面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薛如意拉开薄被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接着屋外浅淡的月光伸手握住王晏之垂在床外头的指尖,一根一根的巴拉。
好看的人怎么指尖都生得这样好看。
她边巴拉边嘀咕,床铺上闭眼的眼的人唇角几不可查的翘起。
次日一早,薛家人在商量如何营救薛二,秋掌柜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一进门就问:“你们如意楼要关几天门?菜品底料还能供应上吗?”不怪他着急,之前一直暴雨,鸳鸯锅底料和许多稀有菜品就供应不足。如今青州县遭了水灾,如意楼这边一停业,他那边暂时也停业了。
秋掌柜尝到甜头一天都不想停啊,每停一天都是银子,看着都心疼。他一到青州县就听到薛二被抓的消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话如意楼不得停好久?
薛父不满他的态度,不悦道:“老二一日不出来,如意楼就一日不开门。”
秋掌柜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