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之冷冷的看着他。
“他们动作若是快,不出一个月应该可以赶到这。”
哪用得着一个月,想杀他的人能日夜兼程二十天就能赶到。
王晏之此刻想捏死面前的人,还真是多事。说是钦佩他,心中只有皇权,若是要杀他的人是皇帝,只怕他会毫不犹豫动手吧。
王晏之闭眼复又睁开眼。
刘成姚道:“是薛家救了你吧?作为报答你才入赘考功名?到时候你可以把薛姑娘带回侯府,薛二是个有才的,青州大坝建好后我可以上书朝廷在工部给他一个职位,薛家人都可以去上京,这算是最好的报恩。”
不仅刘成姚这样想,几乎世人都会认为这是一飞冲天的好事。
但是如意她不想去上京。
起初决定带他们一家回上京,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这些日子以来他想了很久,上京太过复杂,他一个承恩侯世子都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觉轻易毒杀了去。他做的万全准备不一定万全,凡事总有意外。
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我在想,还是把他们留下吧,上京不适合他们……”
刘成姚惊讶,但随即又觉得合理,承恩侯府也算皇亲国戚。薛家乡野之人又是最末等的商贾,老太君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人进承恩侯府的。
王晏之声音冷淡:“我与薛如意只是假成亲,并未有夫妻之实。回上京后同任何人都不要提及薛家人,薛二修建完大坝就许他黄金万两,免徭役田地赋税即可,万两黄金从我这里出。”
刘成姚越发看不懂,迟疑道:“我观你同那薛姑娘有几分情谊……”
王晏之打断他的话,正色道:“刘大人慎言,我同她能有什么情谊?我是侯府嫡子,皇上亲赐的世子,往后莫要再让我在上京听到薛家人的名字,这样我会很困扰。”
印象里王家二郎不应该是如此绝情之人,刘成姚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下来:“若想上京的人不知道,子安应当在上京人来之前离开薛家。悄无声息的离开,户籍问题我会帮忙销掉。”
王晏之垂着眼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你何时启程回上京?”
刘成姚回道:“皇上准了我两个月的假,若子安能及时抽身,我可护你一路北上,安全抵达上京。”
“先这样吧,我想想怎么和薛家人说这事。”
刘成姚点头:“这两日我会启程回青州祭祖。暂住墨薇别院,你若有事可以来寻我。”
王晏之起身,刘成姚立刻跟着起身相送:“你可不必等放榜,以你的才学必中,到时让衙差上门报喜也是一样的。”
他刚站起身,门房就跑到报告,门口有好几个人同时来拜访。
“你去吧,我从后门走。”不等他回答,王晏之径自往后门去了。
他往后门一走,生生错过了在前门盯梢的薛如意。
等他回到客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心绪顷刻焦躁起来。恰在此时林鱼景兴奋的跑来:“周兄,你可算回来了,今日院试最后一道题……”
王晏之眸光四处圈巡,俊雅至极的脸上全是慌乱,他一把拽住林鱼景的肩,急切的问:“如意呢?”
林鱼景吃痛,脸皱成一团,被他执拗的盯着隐隐有些害怕起来:“如,如意去东街……”他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
林鱼景揉着疼痛的肩膀,嘀咕道:“周兄看着瘦弱,手劲怎么这么大?跑那么快做什么……薛如意不是跟你后面去了吗?”周兄刚刚好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吃人呢。
王晏之一路往东去,碰上院试,郡城到处都是人。他挤在人潮里不断回头张望,每条街、每个弄子都找过了,下意识避开了清晖园。
然而薛如意蹲在清晖园的角落里从傍晚等到圆月高悬,依旧没等到人出来。
她腿都蹲麻了,扶着墙慢慢往前挪,有一书生提着灯笼落过,瞧见她可惜道:“好好的姑娘腿怎么就瘸了。比我落榜还可伶。”书生走近把手里的灯笼塞给她,失落的走了。
那灯笼是用最简单的黄纸糊的,粗糙到能看到根根竹骨,烛火隐在橙黄的纸上,将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映得清清楚楚——金榜题名。
她把灯笼挑高,灯笼下坠着的鲜红穗子被风吹得晃荡。
“金榜题名……”考完就不见人了,是想提揍吧。
脚还很麻,薛如意提着灯笼高一脚矮一脚的往客栈走。月光朦胧,路上稀稀拉拉偶有行人走过,一个小孩从她身边撞过,把她手里的灯笼撞得晃荡。
这一幕有些眼熟,她立刻警觉反手就扯住小孩的衣领,同时提灯笼的手往怀里抹去,荷包果然不见了。
她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好,这小贼还敢偷到她身上来。
“把我荷包拿出来!”
那小贼只到她胸口,泥鳅似的把外衣脱了,拔腿就跑。薛如意虽然腿麻,但银子不能丢。
她追着小贼跑了两条街,最后把人逼上了屋顶。小贼抱着屋脊喘着粗气哭道:“至于吗?不就是个荷包,我还给你就是,别再追我了。”他把荷包丢到薛如意脚小,试探道:“银子还你了,我下去你别追了。”
她没说话,小贼赶紧沿着屋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