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来,甭管碗碟酒杯,就是筷子都给你整成琉璃的。”
眼见薛忠山把礼品中的琉璃盏收了起来,老太太那个心啊,都在滴血。心里大骂老大废物,送上门的东西都不要,她还指着拿这琉璃盏去炫耀呢。
婢女开始上茶,薛如意揭开茶盖发现茶是冷的,茶叶子飘在上面都没泡开。她看向其他人,好像只有薛家的茶是这样的,挨着她的王晏之自然也发现了。他眯着眼看向上首的老太太,很是不悦。
刚要让人换茶,薛二就直接道:“呀,老太太方才还说你们侯府高门大户,怎么瞧着这样穷,连泡茶的水都烧不开。”
周梦洁故作惊讶道:“还真是,你们侯府不会日日都喝生水吧?”
负责上茶的云涟县主尴尬一秒,觉得这薛家人各个都脸皮厚。难道不知故意上冷茶就是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吗,还要这样大刺刺的讲出来。
云涟县主刚要说话,周梦洁就盯着她问:“这位是?”
沈香雅给她介绍:“这位是二房的弟妹。”
云涟县主太高下巴补充:“成郡王之女,云涟县主。”
周梦洁上下打量她,打量得她有些恼火,偏生不好多计较,只得直挺挺坐在座位上。
周梦洁瞧了半晌很认真的问:“二夫人最近是不是经常半夜腹痛,人没多大精神,手脚怎么也睡不热?”
云涟县主回忆起自从她被吓病后的症状,好像真是这样。
周梦洁又补充道:“而且一旦生病迟迟不见好?”
云涟县主迟疑的点头,就见周梦洁叹了口气,然后连连摇头:“二夫人身份尊贵,身体却不太好,可惜可惜……”
云涟县主被她两个可惜说得坐立难安,这薛家夫人能把她那快死的侄子救回来,医术肯定不错。现在什么也不说就冲着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那个……”
她才说两个字,周梦洁就看向上首的老太太转移话题:“老太太最近胃口不太好,老是胸闷气短总是很难入睡?”
老太太眼眸微睁,她最近确实这样。已经找了好好几个大夫来瞧,都只说她是年老劳累所致,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但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会儿被周梦洁全说中,下意识就问:“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正厅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睛都在发光:这薛家夫人莫不是个神仙,瞄了一眼就能把人病痛说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正等着她继续说,周梦洁哎呀一声,道:“你们瞧,老毛病又犯了,看见人就喜欢给人看病。今日是特意来拜访亲家的,什么病不病的就不提了。”
云涟县主和老太太一口气提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老太太很有眼色的训斥下人:“还不快给客人换最好的碧螺春来,茶都冷了没瞧见。”
下人赶紧换了新茶上来。
然而喝了热茶的周梦洁只管和沈香雅聊,云涟县主和老太太每每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这一聊就聊到午膳时分,王右通政被下人请了过来,瞧见薛家人态度倒算是亲近,尤其是对薛二好一番夸赞后,又道:“任命书大概这两日就会送到,薛公子少年英才被破格提拔,今后可多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多往来,好提点提点他。”
他夸完薛二又对周梦洁医术大加夸赞,试探的问:“晏之的病太医医治十来年都束手无策,不知周夫人是如何救治的?”他一双眼睛不算大,微微眯着总有种看破人心的沉静。
周梦洁不动声色道:“不过恰好祖上有些偏方,瞎猫碰到死耗子医治好了,也是晏之命不该绝。”
王二叔眸光微闪动,又问:“哦,那我们家晏之得的是何种病症?”
周梦洁奇怪的问:“不是肺痨吗?”
王二叔压着眼睫:“是肺痨吗?”
云涟县主从来不知自己夫君如此啰嗦,眼见着要开席连她插话的份都没有。她在桌子底下拼命拽自己夫君的衣袖,王右通政蹙眉,直接把她手扯开。
他还欲要再问,插不上话的老太太打断他的问话:“好了。”
王右通政不明白这两个女人怎么了,怎么一个个巴不得他闭嘴。三人眼神交换间,饭菜很快上桌。老太太挥退布好菜的下人,正要见缝插针的问周梦洁刚刚的事,就听薛忠山道:“听晏之说侯府的规矩极严,通常都是‘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入乡随俗,用膳时绝对不会坏了规矩。”他说完还煞有介事的吩咐两个儿子。
老太太话堵在嗓子眼里,越发的胸闷气短。总觉得薛家人什么都没说,偏偏又气人的很,气得恨不得把磨牙把他们咬碎了。
这是人干的事吗?
说话说一半,诚心不让人好好吃饭。亏得她方才还让下人把饭菜做丰盛一些,好让周梦洁继续看诊。
正厅里安安静静,只有二房的钰儿是不是会碰到碗碟,嘟囔两声。老太太和云涟县主吃得食不知味,薛家五人包括大房吃得很是开心。
酒足饭饱后,老太太以为终于有机会问话了。哪想薛家几人突然说有事,急匆匆告辞,临走还热情的欢迎他们下次也上门拜访。
薛如意把人送到门口,周梦洁拍拍她的手,目光瞟向不远处傻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