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佳音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助又惶然的躲在角落里哭的时候被许朝找到了。
可是她又无比的清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十三岁了,许朝也不是十七岁,他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只是纯粹的同情和可怜,而是流露出心疼还有明晃晃的爱意。
许朝摸摸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我在旁边的酒店订了房间,我先把行李箱放过去,你要不要先陪我过去休息一下顺便跟我说一下阿姨现在的情况?”
谢佳音点头。
许朝笑了一下,随即弯下腰去捡起刚才从谢佳音指间掉落在地上的烟头,丢进公交车站旁的垃圾桶里,再折返回来,又弯腰拿起谢佳音放在长椅上的烟盒和打火机,接着极其自然的牵住她的手:“走吧。”
谢佳音僵了一下,随即反握住了许朝的手,紧紧抓住。
许朝侧目看了她一眼,眼神柔软,然后将她的手牵得更紧。
许朝订的酒店就在医院斜对面,一家便捷酒店,前台大堂都是小小的。
这会儿前台值班的是个秃头中年男人,眼神大剌剌的在许朝和谢佳音的脸上扫来扫去。
大概是许朝的形象气质看着实在太矜贵体面,一看就不像是会来住这种廉价酒店的样子。
而谢佳音则明显是哭过的模样。
但他也没多话,麻利的办好了入住,目送他们进了电梯。
许朝拿上房卡,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没有放开过谢佳音,一直牢牢的牵着她。
谢佳音也不说话,就默默的被许朝牵着。
房间在六楼。
插上房卡,房间灯亮起来,房间倒是挺大,就是房间里的装修看着很花哨廉价,空气也有点闷。
穿着白衬衫一身清冷矜贵的许朝站在这样的环境里甚至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谢佳音自己倒是融入的很好,她本来就是在各种杂乱的环境里长大的,到什么环境里都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许朝先让谢佳音进去休息,然后站在门口把空调和通风打开。
谢佳音就先进了浴室,一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很差,眼圈泛红,脸上还有干掉的泪痕,看着一脸憔悴可怜,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人也清醒不少,又掬了水漱了漱口,刚才不觉得,现在才感觉到嘴里一股涩涩的烟味,很难受。
许朝把行李箱拎到床头柜,又把谢佳音的烟盒和打火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看向从浴室走出来的谢佳音:“好点了吗?”
谢佳音洗了把脸,舒服了不少,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点点头。
许朝说:“坐吧。”然后去柜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给她:“喝口水。”
谢佳音坐在床边上,接过水喝了一口,看着许朝从办公桌边上拖来椅子,摆在她面前,然后在她面前坐下,安静的等她喝完了水,又接过去把盖子拧回去,折身放在地板上,然后才专注地注视着她,语气温和的开口:“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阿姨的情况了吗?”
谢佳音抿了抿唇,既然许朝都过来了,也没必要再瞒着了,她就把李玉兰的病情都告诉了许朝,包括李玉兰不想动手术的事。
“不动手术的话,她可能只能活一两年,刚才我们吵了一架,她让我不要管她,我也不想管她……”谢佳音垂下眸,嘴角牵起,眼睛却再度酸胀起来,她轻声喃喃:“可是我在这世界上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对她没有别的要求,甚至不需要她爱我,我只希望她能活着就好,她活着,我心里还有个可以牵挂的人,如果她死了,我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许朝倾身过来,把她垂到前面来的头发往后拨去,然后单手托起她的脸,原本淡漠的浅色眼眸此时却是异常的温柔:“不会的,既然医生说手术有很高的成功率,那我来帮你一起说服阿姨动手术。”
他说着,话音微顿,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最后真的发生了最坏的结果,你也还有我,我会成为你的亲人。”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如果你最终都无法爱上我,那不把我当成爱人也没关系,音音,我也可以只做你的哥哥。”他微微笑了一下:“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谢佳音心被烫了一下,怔愣着,胸口一下子被酸酸涨涨的情绪充盈着,连眼眶都变得酸胀起来。
她忽然红着眼眶向许朝伸出手:“那你现在可不可以抱抱我?”
许朝怔了一下,随即起身,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紧紧抱住。
谢佳音也抬起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和温度。
许朝拥着她,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又亲了亲她的头发:“音音,你要我当你的爱人,我就当你的爱人,你让我当你的哥哥,我就当你的哥哥。我会永远做你的靠山,不会让你一个人。”
谢佳音没说话,只是把手臂收的更紧,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许朝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她,不时地摸摸她的后脑勺,亲亲她的头发,满腔的爱意和柔情涌动着。
抱了不知道多久,谢佳音小腿肚开始发酸了,于是松了手臂,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