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一些。那丫头白天干活,晚上偷偷默写。三天前的一个晚上,那丫头推脱说肚子疼,便回去歇息,其实又是在誊写越女剑法。彭夫人见这阿蘅相貌清丽,又聪慧过人,儿子也欢喜,便想做主讨了给儿子做小老婆。
去探探口风时,便发现了这丫头誊写剑法的事。
祖传的剑法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那还了得?彭老爷立刻派出了彭大海,又纠结了几个门生追拿这个阿蘅。
按理说这丫头不会武功,应该跑不远。没想到不但会用毒还是个心思缜密过人的。许是之前就决定当晚要跑,便事先在彭家的井里下了泻药。彭大海等人捂着肚子强忍着去追人,好容易才没把人给跟丢了。
追到城门口,正碰上他,彭大海像捞到了救命稻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曲少侠,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我们家主世代相传的秘籍,那是彭家的宝贝。这个小丫头,刻意接近偷学艺,背后的人不定多么居心叵测。如今金兵南下,屡屡挑衅,万一是金人的奸细,可就坏了大事了。”
师父虽然痛斥一切繁文缛节,却在民族大义上含糊不得。再加上武林中人对偷别人秘籍这种事也是相当深恶痛绝。听罢彭大海的话,他便决意替他追踪。
没几下功夫便把那叫阿蘅的小丫头追到了。
“将秘籍还给彭家。”
那丫头知道自己是犯上高手了,倒也识相,果真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朝他手一伸,嘟囔着道:“好几个大男人,现在又请了个高手来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丢丢丢!喏,还给你就是喽!不过,我给你是能给你,可大哥哥你想过没有?那我也是受人之托嘛,秘籍我给了你,你以为你行侠仗义了,可彭大海那帮人却要将我带回去碎尸万段呢。你就真忍心看着我丢掉性命?”
“彭大海不会为难你,我会同他去说。”
她却轻蔑一笑,玩弄着肩旁的一缕发辫,道:“哈!你会同他去说?我往他们的井里放了泻药,你倒他会轻易放过我?还有啊,你以为彭大海一身本事,甘愿来彭家当门客看家护院,就真的是却这一点子吃饭钱?谁不想要这本剑谱?这只是我誊写下来的一部分,更多的都在我脑子里额,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要被这群人抓回去,只怕会比死还难看。”
就在他为难的当子,彭大海恼羞成怒,冲了上来,“曲少侠你别听她妖言惑众,这个丫头最会蛊惑人心,我们彭老爷和夫人都被她蒙骗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几个人便中了那丫头的一阵迷雾,“不好!是七毒散!”
旋即便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彭胖子,算你识货!这毒除了我,谁也解不了。想活命,就放我走,一个月后来海宁城外五里亭,叫我三声姐姐我就给你解药!”
彭大海等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接着追了一阵子后,直到追到这个悦来客栈,与那丫头发生争执。哪知那丫头是当真没有一丝武功,一个后仰,磕到了门柱子,便昏了过去。自己刚刚手一探鼻息,竟然没气了!
曲灵风虽面不改色,此时心中却十分慌张。本来只是等师父归来,要去冯家的。没想到半路竟然节外生枝不说,还要丢掉性命。这七毒散是莫忧谷药王灵姑子的毒药之一,如果不知道七种毒虫的种类和顺序,是炼制不出解药的。灵姑子神出鬼没,性情乖戾,找她求解药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也不知眼前这丫头到底跟灵姑子是什么关系。
“灵风?”
曲灵风闻声吓得一激灵,见到来人却又心底莫名的一阵踏实,忙起身行礼道:“师父。”
“哼!我去同人切磋武艺,你倒好,不乖乖等着为师,尽给我节外生枝。”
“弟子愚钝,愧对师傅,甘愿师父责罚。”曲灵风的年纪看起来不比眼前的人要小多少,却对其恭敬有加。彭大海等人又听他管那人叫师父,曲灵风的武功已经很高了,那来人定然来头不小,武艺高强,遂也不敢多做声。
“师……师父,徒儿……灵风无用,中了人的毒,是七毒散。”曲灵风的脸色已经逐渐没了血色,更多是几乎已经认定自己快死的担忧。
被他称作师父的人,却不慌不忙,背着手捡了一张完好的凳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柄长箫。自己的徒弟都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慢吞吞?彭大海等人此时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人。
只见他的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忽然手指一弹,也不知弹了什么出去,直冲着柱子旁的少女而去。少女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双手护住前,跳了起来,“痒!痒死了!”
彭大海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由破口大骂道:“娘的!小丫头竟然是在装死!差点就骗过我们几个了!”说着就要向吴悠扑过来。
坐着的那人却清淡淡地道:“你最好不要多动。她装死是真的,你们中了七毒散也是真的。中了七毒散的人,还追着一个人跑了这么远的路,本来还能活一个月,现在只剩下半个月也不到了。”
闻言,曲灵风和彭大海都是呆住了。旋即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来,“高人!求大侠救救我!”
“哼,什么高人什么大侠?我最讨厌这种称呼!我与你又不相识,我为何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