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木雕花的,乃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你再啰嗦一句,我叫人扔你去雪地里赏月去。”
不一会儿,小厨房的人便来了。
“夫人可吃好了?这些撤吗?”
“撤了吧。”吴悠淡淡道。
“是。”府里的人都很有规矩,进了主子房间从不敢眼睛乱瞄。为首的婆子指挥着丫鬟,将桌子上的锅子、碗碟撤了个干净,空留一股鲜香味在屋中。因为冬夜不能开窗散味儿,一时间也不是太好闻。
婆子出了景明苑,便被另一个婆子给叫了过去,一路沿着墙根庑廊,走到了福宁堂。
福晋兆佳氏急切地问婆子道:“景明苑怎么样了?”
婆子战战兢兢答道:“府里规矩,不能乱看。”
兆佳氏急得热心窝子,“不让你乱看,又没让你闭眼。看到什么说什么!”
“是。奴婢看到屋里少夫人在吃火锅子,吃得挺津津有味儿的,屋里还有三个丫鬟。”
“少爷呢?”
“没看见少爷……”婆子结结巴巴,尽力回忆,好像当时内间屋里的床上趴着个人,跟小乌龟似的。
老福晋觉罗氏心里也急,奈何上了年岁,话说不快,总是一字一句的往外蹦,“那,春、和、媳妇、就、不管、了?”春和是傅恒的小字。
兆佳氏本来心里急得像一团火,婆婆一开口,直接把火给浇灭了。可老人家毕竟八十多岁就剩一颗牙的人了,总得哄着点不是?于是便握着觉罗氏的手,笑道:“额娘,您放心,阿悠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会不管的。”
“什、么、哎呦?是、不、是我、孙子、疼啊?”
兆佳氏一阵头痛,冲老六傅新招招手,“带你玛玛回去歇息。”
老六一把扶住觉罗氏,“得嘞!奶,这么晚了,您不困哪!我扶您回去歇着!”
觉罗氏急了,欲言又止,又不愿意走,还想跟兆佳氏说什么。奈何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如何跟一个大小伙子比力气?“春……”
傅新边哄着老太太往外走,边解释道:“哎呀,老九没事儿,刚刚老八都是假假打的,苦肉计。”
终于把老太太“请走”了,兆佳氏揉了揉额头,深吸一口气对长子道:“也不知伤怎么样了,虽说是冬日伤口不易发炎,可总拖着不请郎中也不是个事儿。傅谦,你怎么对亲弟弟下手这么狠?”
傅谦的眼睛瞟了瞟,讷讷地道:“是儿不对,下手没轻没重。”
老七傅玉颇有深意地看了自己这个八弟一眼,有些后悔自己今日来晚了,额娘怎么就会让八弟对九弟动家法?平日里八弟就是所有兄弟中被边缘的一个,心中难免对九弟有愤恨。额娘难道都不明白?
待傅谦出去后,傅玉才对兆佳氏道:
“额娘,这苦肉计行么?便是弟媳愿意照顾,老九也未必领人家这个情啊。况且前两天闹大了,人家就算真放任不理,咱也没法子。那阿楚晖大人都说了,大不了让女儿回娘家。”
兆佳氏叹了口气道:“成不成的,我也早该打他了。你说放着好端端的媳妇不疼,成日里待在书房,这不有病么?是,春和同阿悠的确是打小就不对付,可小冤家小冤家,小时候打打闹闹的,长大不也有成了夫妻好好儿的么?你说他偏……,都怪我,当初不该顾念哥哥嫂嫂,一时心软收留了沁雪。”
傅玉叹了口气,“额娘,这我真得说一句了,春和对沁雪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一起长大,沁雪身世又可怜,对她多有怜悯。家就这么大,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老九可什么逾矩的事儿都没做。我私底下问过他了,倘若不让他娶瓜尔佳氏,他愿不愿意娶沁雪?老九说了,他不愿意,就是把沁雪当妹妹。您想啊,倘若他真对沁雪有心思,那当初定亲的时候,他怎么光反对瓜尔佳氏,丝毫不提沁雪啊?您是沁雪的亲姑姑,沁雪的爹也是有军功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娶的可能啊!”
兆佳氏听罢,喃喃道:“说的也是。啧,还是听听你们的说法好,家里女人多,七嘴八舌的乱传,也分不清真假。连我都以为春和同沁雪两厢情愿了。看来八成是沁雪一头热,很多流言也就放任了它传了。”
“就是啊,您说您都信了,那九弟妹能听不到么?她听到了,能不和九弟闹别扭?可偏偏九弟没对沁雪动那个心思,他又性子倔,不爱解释,可不就误会越来越深?越觉得九弟妹无理取闹?”
兆佳氏思索片刻,一拍大腿道:“开春我便给沁雪寻个婆家,早日嫁出门去。”
傅玉笑道:“额娘,将表妹嫁出去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这个节骨眼,小两口误会还未解,就将表妹说婆家,且不说表妹会不会去九弟跟前抹泪,那和弟妹才是真的覆水难收了。沁雪这就是个疙瘩,得让他们亲手解开往后才会顺。”
“得,就听你的。咱家你这几个兄弟里面,还是你最聪明!”兆佳氏听了,心里也欢喜了些,但却又叹了一口气,“唉,这老九要是和你一样通透该多好?”
“九弟那是头脑简单,直来直去,是个当武将的好苗子。姐姐说开春让他进宫当侍卫,我看行!”
“当侍卫也好,进宫历练历练,才能看清楚一些人和事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