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恶人自有恶人磨,小狸,你既然修仙就要应当知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日,府里出了一件怪事。陆陆续续有几个丫头全都肿了嘴,那嘴肿得一个个全跟冬日里挂的腊肠一般。不单单肿了嘴唇,连舌头也麻了。话也说不利索,吃也吃不得。
眼看着一个个平日里貌美如花的姐姐们,如今饱受痛苦折磨,薄薄的樱桃小口也肿得大了一圈。宝玉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好姐姐,瞧你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疼得厉害?我来给你吹吹。”
宝钗邀了黛玉,一道来宝玉院中玩,一进屋便看到这么个情形,宝玉正趴在大丫鬟袭人跟前,那脸贴脸近的,正给她嘴唇上吹气呢。
黛玉眉头紧蹙,心道:这个宝玉表哥,以前就听娘提起过,说他顽劣异常,不喜读书,最爱在内帷厮混。这些日子瞧来,许是因为上次打嗝的病症,伤了肺管子,倒也安安静静本本分分,每回见了她都欲言又止,倒也温柔知礼。可今日一看,果真荒唐!
便也不愿在此逗留,转身便走。
倒是宝钗着实惊讶到了。关于宝玉,之前在家里,母亲跟自己说的都是好话。说宝玉长得好,仪表堂堂,相貌清俊,又通诗书,对女孩子细心体贴。家里有个哥哥荒唐,今儿这个女孩儿,明儿那个,待见到宝玉,果真如母亲所说温润如玉,又会说话。
本来家里没了爹,就指望不上哥哥撑起门庭。自己想着若是能入宫选作女史,有朝一日能入了贵人的眼,指婚给个王孙公子,或者入宫陪王伴驾,也好让薛家重振。屋漏偏逢连夜雨,哥哥还闹出这么个事……
母亲的意思自己多少也懂了一些。薛家虽是皇商,可自打父亲去世后,家里也就是靠着吃老本坐吃山空了。哥哥指望不上,只能指望她将来嫁个好人家,能让薛家靠得住。眼下最合适的莫过于贾家,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不复昔日荣光,到底也是国公府,若能与薛家官商联合,必定能对两家都有利。
来了之后,对于宝玉身边的这些丫头们,她也不是没在意过。细心观察了一圈,那个叫晴雯的,长得最好,脾气也暴,将来是断然不能留这样的人在宝玉身边;叫袭人的大丫头是个老实本分的,也同她一见如故,很是说的来话。
能笼络住她,将来对自己也是有好处。
可眼前……
本来就是她特意去凌云阁邀请了林黛玉一起过来,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个事。宝钗又是气又是羞,宝玉同袭人也看到了宝钗她们,宝玉看到了黛玉,顿时大喜过望,要知道林妹妹自从住过来,就从来没有主动来到他院里找他玩。
“林妹妹!你来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黛玉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宝玉急了,就欲追过去,哪里还记得刚刚自己还要帮着吹吹的袭人!袭人见宝玉不管自己了,嘴里直喊着“林妹妹”,一时心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宝钗却是冷笑一声,就要离去。
袭人这才反应过来,最近府里盛传金玉良缘,这话哪能是下人乱传的,自然是太太透露出去的风声。那这位宝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宝二奶奶,刚来自己就把她得罪了,往后还有好果子吃?
于是便急着解释,可惜嘴都张不开,这么一下炕,一不小心脸朝下摔了个大马趴,磕碎一颗门牙。
府里频生怪事,王熙凤这个掌权管事的自然也急。
“都是哪些丫头肿了嘴?”
平儿道:“有太太屋里的,彩霞、彩云,肿得最厉害;其次梨香院薛姨妈那儿的莺儿、文杏;宝玉那里的袭人、麝月。其余都是些粗使小丫鬟。”
王熙凤喃喃道:“奇怪,真是集中。”
“奶奶这话什么意思?”
“不觉得都跟太太的人有关么?”话音刚落,王熙凤的细长眉便紧紧蹙起,不由想到了自己上回笑个不停,便疑心过是敏姑妈在天上看着不高兴了,惩罚她呢。这回这几个丫头,都是太太跟前的,薛姨妈是太太的妹妹,宝玉是太太的儿子,那她们的丫鬟呢,是不是也因着某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王熙凤问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传闻?”
平儿不明白,“传闻?府里的丫头最重规矩,哪敢私底下嚼舌根子?尤其是奶奶您管家以来。”
王熙凤冷笑,“你跟我就别打哈哈了,有事说事。”
平儿红了脸,“也没什么。就是有传宝姑娘有个金锁,说要找有玉的才能配。这个您不是听说了么?还有就是说林姑娘刻薄,不如宝姑娘好的。我头先听到太太屋里的粗使小丫鬟翠儿说过,呵斥了她两句,又因是太太屋里的人,我也不好多插手。奶奶您得管管,毕竟林姑娘是老太太心尖上的,又是客人。”
是了!王熙凤在心里道:果然又是跟林姑娘有关。看来传闻八成跟这个人逃脱不了干系,所以就伤了嘴。
想到这里,王熙凤有些心突突的。那这林姑娘,到底还留得留不得?要不要跟老太太说?
王熙凤虽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遇到事还是要和自家男人商量一下。
贾琏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