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昔日的辽国。”
“狼若失了野性,无需狩猎便可坐享其成,再以礼义教化……最终会成为什么?”
“只不过,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敌人的削弱,以前的匈奴、西夏、大辽,都曾强盛一时,金国之后,孰知草原上会不会出现更凶猛的恶狼?”
“唯有我们自己强兵秣马,强大到无人能敌,无人敢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昚点头不已,伸手摸摸太子的头顶,“可听明白了?”
他十六就已成亲,次年便有了嫡长子,继位之后,思及自己当初在宫中之苦,便早早立下太子,如今太子已有六岁,早已开蒙,他平时也常带在身边教导。
太子哪怕此时还是个小儿,亦比寻常儿童懂事得多,当即便跟着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儿臣明白,不管敌人强弱,只要我们自己变得最强大,就没人敢欺负我们!”
说着,他眨眨眼,又接着说道:“方博士讲故事真好听,父皇,儿臣以后可以经常向方博士讨教吗?”
赵昚哈哈一笑,伸手在他鼻尖上一点,“你倒是会挑人。这事儿,你得自己去问方博士,看他愿不愿意给你讲课。”
太子转头望向方靖远,眼巴巴地看着他,“方博士……”
“讲课不敢当,若有空时,微臣给太子讲几个故事倒是无妨。”方靖远可不敢揽下教导太子的重责,他如今才不过五品的小官,就算有皇帝看重,算是皇帝“宠幸”的近臣,但跟太子少师、太子太保,哪怕是东宫讲习比起来,都差得远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自是避之不及。
赵昚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强求,只是让皇后先带着太子回去,然后又叮嘱慕峥管好今日在殿内殿外的所有人,不得泄露方靖远所讲之事,这才跟他谈及此行的真正任务。
“你带回来的那些女子,打算如何安置?”
除了赵昚和慕峥之外,其他人都以为方靖远和岳璃是被海潮卷走后,流落海外,被人救走,醒来已到了东海,辗转之下,才跟着去燕京转了一圈,其余人等,也就辛弃疾和霍九郎因为事先参与其事,知晓一二,其他人都当他们是大难不死还在海外“淘金”归来,并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更不知那些被他们带回来的女子,竟是当初被金人掳走和被他们“抵债”的女子。
赵昚就是知道,才格外头疼,“她们的亲人,只怕早已当她们死了,如今回来……唉,朕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
明知是好事,明知是他心软,还胆大包天,可眼下那些女子的安置,却的的确确是个难题,就算他身为大宋官家,也管不到人家的家事上去。
以往就有家族将“失贞”的女子暗中处置,报以“病逝”,官府也从不追究,有父母之命和族规家法,一个女子的性命,并不在当权者眼中有多少分量。
他只怕,方靖远辛辛苦苦不远万里从燕京冒着性命危险救回来的这些女子,回到家中,反被家人给予“病逝”的结果,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辛苦。
方靖远自然也明白,只是叹息一声,说道:“她们坚持活到现在,无非就是想回家,想看看那些家人,是不是真的彻底放弃了她们。如果是……我自会安排她们离开,请陛下放心,微臣不会再给陛下添麻烦的。”
赵昚说道:“朕倒不是怕麻烦,是怕那些人迁怒于你。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和胆量面对自己的错误——”
好在,霍百川不是那样的人。
霍青娥刚走进霍家大门时,霍百川已赤着上身,背着根荆条跪在门口,看着由岳璃和霍小小扶着走来的妹妹,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五妹……是哥哥的错,你想打就打,只要能出了你心中的气,打多少下都行!”
霍千钧也跟着跪在他身边,急忙膝行上前挡在他身前,冲着霍青娥连磕了几个头,“姑姑要打就打我,我皮厚肉糙经打。我本来也想跟着元泽和阿璃北上,可他们走的时候耍了我一道,姑姑要是出气,就打我好了!”
“你小子滚一边去!”霍百川瞪了他一眼,“有老子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滚滚滚!五妹,当初是哥哥不好,没能回去救你们出来,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要打要骂都由你……”
霍青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父子,冲霍小小点点头,霍小小会意地上前,取下霍百川背上的荆条递给她。
“姑姑你打我吧!”霍千钧看着那荆条上的倒刺,再看看自家老爹在寒风中泛起鸡皮疙瘩的老肉,也不敢阻拦,只能自己求抽,“我不怕疼,你打多少下都行!”
“真的?”霍青娥看着他,抬手抽了过去。
霍千钧眼一闭,听到荆条抽过的风声,却没感觉到疼痛,只听啪的一声,荆条抽落在他身边的青石板上,断成两截。
“姑姑?”他睁开眼,有些愕然地望着霍青娥。
霍青娥却不理他,只是指着霍小小,说道:“她是三姐的女儿,霍小小,可能入霍家门?”
“能!”霍百川连连点头,说道:“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我这就去开祠堂,给她上族谱,是我霍百川的亲女儿,若有人敢欺负她,我第一个饶不了!”
“还有我!”霍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