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那个本事去献书……啊!你若是?不信,我这就去把书拿出来给你,你替裴家献书,以表示我们的诚意,绝无对方使君谋害之心,还不成吗?”
裴文卓不是?没想过将裴家抄家,来找出这本传承数百年的古书,可书籍一物?本就脆弱不堪,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裴家干脆将书毁去,就完全达不到他?的目的了。
所以他?才亲自来走一趟,连蒙带吓,终于让裴华宇亲自交出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本古书。
看到这本以檀木盒盛着,还铺垫着一层雪白?的丝
帛,生怕弄脏污了书页的古籍,饶是?裴三郎这等人物?,也?忍不住有几?分心情激荡。
这是?裴家最为骄傲的祖辈所著的经典名作?,便是?前朝大儒也?曾上门拜访,不惜以名家书画为交换,但求一看。更不用?说裴家还因此出了几?个户部的侍郎,就是?专门负责漕运一事,不知从中获取了多少利益,方能使裴家成为历城世家,连金兵入城后,都优待有加,看在他?们识趣地前去投诚拜会,送上礼钱后,让他?们完完整整地保存下?来,又多苟了几?十年。
可如今,裴家没有倒在改朝换代的战火中,却要毁在自己人手里。
这本成为裴家数代子弟在官场的立身之本和进阶之梯的名作?,就在眼前,让裴文卓如何能不激动。
看到封面上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漕运”,裴文卓曲指跟着笔顺描绘了一番,方才翻开书页,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只是?越看越是?惊奇,越看越快,从一开始一字一句,到后来一目十行,最后干脆一页页哗啦啦翻过去。
裴华宇见他?如此“粗暴”的看书法,不禁有些心疼起来,“三郎,你若是?看不懂,也?莫要如此用?力?翻书,这本书年份已久,可经不起你如此折腾。”
“年份已久?”裴文卓猛然抬起头来,嗤笑道:“宇叔莫要唬我,随便拿本书,用?个盒子装了就冒充传家之宝,若是?我当真?将这本书送去海州,才是?真?的找死吧?”
“你说什么?”裴华宇大怒,“你若是?看不懂就直说,何必辱及先人。你可别忘了,就算你自立门户,你也?是?姓裴!”
裴文卓一怔:“你是?说,这本书……当真?是?昔日裴公留下?的亲笔手书?”
“是?裴公留下?,但并非他?亲笔。”裴华宇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原本传承数百年,早就破旧不堪,自然得有誊本供子孙学习,这本可是?九世祖亲笔誊抄的,与正本一般无二。”
“这……居然是?真?的……真?的……”裴文卓先是?喃喃自语了几?句,最终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惜,一样是?本废物?,毫无用?处!”
“你胡说八道!”裴华
宇被气得涨红了脸,就算是?裴文卓要自立门户,都比不上现?在竟敢侮辱先人大作?为“废物?”让人恼火,“你不要仗着有人撑腰,就连自己的祖宗先辈都不要了!要知道,没有祖上的荣光,何来你今日!”
“是?啊!”裴文卓早已笑得合不拢嘴,鄙夷地合上了那本被裴华宇视如珍宝的古书,放回木盒中,摇头叹道:“敝帚自珍,固步自封,抱着祖上留下?的一点?东西,就以为可以吃一辈子……不,世世代代都想吃老本,不思?进取,还自以为是?。若是?先祖当真?有灵,真?正要逐出族谱的,是?你们这些废物?才对。”
他?有些感叹地说道:“好在我现?在才看到这本书,否则真?以为靠着这上面的东西,就能在外面混口饭吃,说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宇叔,我劝你还是?亲自出去看一看,当今之世,已非前朝之世,抱着前前朝的经验,想让子孙世世代代吃下?去,这个梦,该醒醒了。”
“这上面教授的漕运里程、税负、载重计算内容,莫说比九章算术,就算是?跟云台书院六岁小儿开启蒙所学的《小学数学》,相差无几?。甚至多有不如。更不必说在云台书院的算学院中,相关书籍和课程,比这本书不知高深几?倍。而书院中,这不过是?其中一门学问,同类书籍,便有成百上千……你以为,使君会将这本算学入门,放在眼里吗?”
以他?在云台书院旁听的经验,方使君就算当真?接受裴家献书,也?只是?给他?们裴家一个面子,算是?接受他?们的投诚,至于这本被他?们裴家当成宝贝的书,在人家方使君眼里,根本就是?个入门级的算学而已。
可笑裴家世世代代,竟然以此为荣,视若珍宝的结果?,是?将其牢牢掌控在嫡支子弟手中,只知固守,不知继续研究,以致固步自封,数百年来毫无进步,根本没看到,外面的世界里,早已有更新更全面的计算方式和方法足以可以将它取而代之。
“你……你胡说!”裴华宇如闻霹雳,从他?手中抢过木盒,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家珍藏的秘籍,竟然成了云台书院烂大街的小儿入门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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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一定是?裴三郎故意骗他?,想让他?们放弃学习和掌握这本秘籍,他?才能趁机以此出头……
“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都在族长。”裴文卓拱手一礼,接着说道:“明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