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集市空间的时候,李俪君还维持着隐身的法术,并没有撤消。
虽然修真集市里的人跑得差不多了,但她知道关真人肯定还在附近,兴许就在观察李温齐与那位东海客人的打斗。他在场,灵光谷旧人们也未必会离得远。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小心点的好,别让他们发现自己这时候才从集市里出来。
实情不出她意料之外,关真人果然就在河湾边上,远远看着李温齐他们打斗的情形,顺便还张开结界,用法术遮掩他们闹出来的声响,免得附近的凡人村民们察觉到动静。
只不过,眼下离日出已经不远了,东边天际已经露出了一抹白。若那两位筑基真人再打下去,关真人也未必能遮掩得了多久。虽说眼下快过年了,附近的田地早就收割完毕,不会有乡人跑到田间干活,但修真集市出口处的水井,附近村民经常光顾,天亮后若是有人来打水,就要正好撞上了!
邱三翁、王道人等数名修为较高的灵光谷旧人躲在稍远些的地方,帮着关真人维持结界,防止有凡人靠近。可凡人每天都要用水,就算他们用法术把人忽悠走了,人家也很快会来第二遍,不然这一天的食水可怎么解决?邱三翁他们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一个个的都露出了愁容,还有人抱怨李温齐不象是那么能打的人,而东海贵客竟然不对他下狠手,否则这场打斗早就分出胜负了!
李俪君悄然从灵光谷旧人的身后走过。关真人离得远,所有注意力都在远处的筑基之争上,根本没有留意。只有邱三翁隐隐察觉到些什么,回头一看,几个年轻些的同门都在自己身后呢,他就没有多想,又继续回头去盯梢了。
李俪君走出数百米,才转身悄悄摸了回来。离灵光谷旧人还有数十尺的时候,邱三翁就发现了她的动静,回头来看,面露讶意:“东家怎么回来了?”
李俪君走到离他们还有两三丈远的时候就停下来了,压低声音问:“那边还打着呢?关真人没往真仙观送信吗?东海那位不肯下狠手,这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了结?再拖下去就要天亮了!”
邱三翁叹了口气。王道人在旁边道:“李七娘子,我师兄已经往真仙观送信去了。客栈掌柜也用他的渠道报了信。可真仙观至今未有人来,我师兄也不敢轻易插手筑基之战。眼下除了等待,也没别的法子了。”
李俪君露出愁容:“集市里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家的店铺塌了没有?”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邱三翁逃出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店铺当时还安好无恙,但现在就不好说了。虽说杂货铺子离得远,可如今整个集市的空间都被拆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李俪君其实知道自家产业前头的铺子已经塌了一半,后院倒还安好,可眼下她需得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故意叹气道:“那两位筑基真人不肯停战,我也不敢回去看情况,继续留下来也是糟心。邱老爷子,你可知道王娘子往哪边走了吗?方才匆忙跑出来,我也没顾得上找她。本来都说好了,我要跟她一块儿回王家去的。”
邱三翁没看见王娘子,倒是看到许多集市的店主们往秦岭方向去了,想来王娘子也是回娘家了吧?他把这个情报告诉了李俪君,李俪君便向他们道别:“我等事情过去了再回来吧,但愿铺子还能保得住。这可是我花费了许多灵石才置办下来的产业,原指望能在关中有个安全稳当的落脚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里以后还能住下去吗?!”
她唉声叹气地离开了,邱三翁、王道人等一众灵光谷旧人们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如今修真集市受损的程度已经不是他们凭自己能修复的了,若是真仙观存心打压他们,只需要拖延修复的进程,过得几年战争结束再修即可。那么他们这些刚刚安顿下来的灵光谷旧人,又该往何处容身呢?
李俪君为了让人相信自己“离开”后就对集市的现状一无所知,毫不客气地往灵光谷旧人心上插了一刀,便迅速离开了。她避开两位筑基真人的战场,往秦岭的方向快速遁去,心想沿着返回王家庄的路前行,总会有遇上王娘子的时候。
没想到,刚到达秦岭边缘,正好在她与王娘子初遇的那处山林,她就发现了对方表兄妹二人的身影。王娘子与公孙仪的处境似乎不太妙。他们正被数人包围,公孙仪还受了伤,右臂袖子都被血染红了。王娘子气愤得满面涨红,也拿着一把刀,却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那把用作交通工具的旧宫扇不知被什么人打坏了,正可怜兮兮地歪倒在旁边的树根底下,扇面破了一个大洞,也不知能不能修复。
再看包围住王娘子表兄妹俩的人,其中一人还有些面熟,似乎是修真集市里今年才来开店的新店主之一。此人修为也有炼气五层,在集市众店主中也算是个高手了,传说是关外来的修士,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手还挺黑。
在这名新店主旁,还有另一名炼气八层的修士,看打扮很有西域的风格,整个人的气息都不大对劲,似乎是走邪修一路的。看起来,此人才是这群人的头领,连那新店主也是听从他号令行事的。有他镇场,王娘子与公孙仪二人根本不是对手。
这炼气八层的修士阴沉着脸盯住王娘子,那新店主在旁替他发话:“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