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元老祖当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他刚刚脱困成功后,察觉到外界灵气充沛,体内灵力涌动,因为被困山腹而停滞许久的修为迅速上涨,从元婴初期一口气晋升到了元婴后期。若不是他自己发现了天边雷光在闪动,继续晋升下去,可能就要开始度化神劫,偏偏当时无论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就果断地中止了晋升的过程,搞不好那天上的劫雷立刻就要劈下来了。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非常正确。刚刚停下晋升,调息片刻,那老对头就杀了过来。若是他放任雷劫继续进行,那劫雷定要把老对头也算进去,威力增大不止一倍,刚刚脱困的他身体还有些虚弱,哪里扛得住这等雷劈?怕不是要落得个九死一生的下场?要是在虚弱之际被老对头从背后捅一刀,那就更冤枉了!
当时他已经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并未因为度劫而削减实力,对上老对头时,还能与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对方打个势均力敌。即使他后继乏力,也能放个大招吸引对方注意力,然后趁机隐匿离开,又气了老对头一回。他甚至还有闲暇跑到附近山间温泉中洗漱一番,瞧了瞧山外凡人聚集生活的村落,顺便顺走一件能穿的干净袍子。
没办法,他身上原本有法衣,可千年下来,也变得十分脆弱了。经过与老对头的一番大战,那法衣更加没办法见人。若不弄件象样的袍子穿上,他堂堂元婴老祖,难道还能衣衫不整地见人不成?
那可就太丢脸了!
凛元老祖满意地吃了千年来的头一顿饱饭,看到洗漱完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俪君换上一身青色道袍,衣裳还熏了好闻的淡香,顿时心情大好:这就是了。无论何时何地,咱们上清弟子都该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整齐,才是仙家风范。
李俪君扯着嘴角笑了笑,行了一礼,就算是接受了这位长辈的教导。
她还问凛元老祖,是否需要为他老人家准备合身的法衣呢。虽然她手上没有,但让二红她们赶制一件倒也不难。
凛元老祖不置可否,只道:宗门里总有干净的新袍子,等回去就好了。
李俪君迟疑了一下,才道:老祖,弟子并不知道上清派如今山门何在。听说上清派祖地如今已经成了真仙观的总坛。上清弟子早在千年前就迁往关中之外了。
凛元老祖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发觉到不对劲了。当初上清派的宗门所在地,他是最熟悉不过的,如今却连宫观房舍都大变样了,里头行走坐卧的道士们穿戴的也非上清服饰。大门口处的牌匾,更是上书真仙观三个大字,与上清派毫不相干。他知道千年以来,世间变化无常,他所熟悉的一切肯定都会不一样了。可明明前不久,他还能感觉到冰晶顶上有上清弟子出没,原以为上清派还离得不远呢!
凛元老祖沉声道:我在山中多时,心中估算年月,约有九百八十余年。将近千年的时光,世间变幻无常,即使上清有变,也不奇怪。只是这真仙观不知是何来历?为何会占据了上清祖地?我曾听见上清弟子在山前向我祭拜,想来上清不至于断了传承,怎的连祖地都舍出去了?
呃……这种事说来就话长了。李俪君自己也才刚入修行没几年,又不是走玄唐小世界的正统修行路线,一切情报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不敢说自己知道的就一定是实情。不过凛元老祖开口问了,她便只管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说完了她才道:弟子听说的都是小道消息,其中根本没有筑基中期以上的人物,未必是真。想来上清弟子对这些事会更清楚,您最好还是找本门晚辈询问的好。
凛元老祖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凤眼睁得老大,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十分恼火。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道:原来如
此……我知道那真仙观是怎么来的了。
不就是老对头身边那个跟班创立的门派么?当时他们不过是几个炼气小散修,连点正经功法都不懂,还要靠老对头去指点,才勉强筑了基的。没想到……几个蝼蚁一般的小人物,竟然也能成为金丹?
今日在老对头身边,确实有个金丹在边上掠阵。但他见对方气息虚浮,料想对方虽有金丹修为,也只是个根基不稳的废物,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是他大意了,这么一个废物,竟然会将上清派逼得抛下祖地远走,真是好胆!
凛元老祖冷笑了一声,又问李俪君:你真的不知道如今上清山门何在么?
李俪君摇头:我只知道真仙观的人一直在提防上清弟子进入关中。前两年他们有两个炼气弟子偷偷潜进来买了筑基丹,离开时遭遇劫匪,真仙观的人明知道也当作没看见,在他们劫匪离开后,反而派人去追缉。当时逃走的上清弟子曾路过太白山,但接着前往何处,我就不知道了。后来他们曾有四位筑基弟子来到冰晶顶下,偷偷设置了一个什么阵法,估计是想唤醒您的。但他们去的不是山顶,而是北边山脚下的一块山壁,据说是曾经在那里找到了您的佩剑还是什么的……
凛元老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右手握着一柄剑,但剑身坑坑洼洼的,破损严重,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叹了口气:应该是我的剑鞘。这些蠢货,我好不容易传了消息出去,他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