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雀夸她道:“是太子妃您穿紫色好看。”
宁婼从妆匣里挑了一副滚圆的白珍珠头面戴上,便起身往外头走去:“快些走吧,别误了给母后请安的时辰。”
“是。”逐雀拎了件披风赶紧跟上,“太子妃您再加件衣裳。”
那件披风是白色的,但是底部绣有殷红的梅花,颜色和宁婼的紫衣倒是还算搭配,只是那披风太厚了,一上身宁婼就觉着有些热,等她走到了外头,站在初秋暖暖的午阳底下,便更觉着衣裳穿多了,便伸手想要把披风解下。
逐雀见状赶紧拦住她:“太子妃,您要做什么?”
宁婼道:“今日又无风,穿这么多太热了。”
“可这也是太子的吩咐。”逐雀不给宁婼脱,还劝说道,“太子说了,入秋了,要添衣小心着凉。您看太子对您多伤心呀。”
宁婼:“……”
唉,她忽然觉得,萧云渊对她太好了,简直就是好过头了。
宁婼只得穿着这身厚重的披风去见皇后。
不过今日,宁婼到华昭宫时小江后竟然才是刚起。要知道平日里宁婼这个时辰过来,皇后差不多就坐在花厅里喝茶了,等到她来便进正殿见她。
所以宁婼闻言便问来通传的小宫女:“母后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不然今日怎么会起得这样晚呢?
“这倒没有。”小宫女摇了摇头,给宁婼倒了杯热茶,“太子妃您先坐会吧,皇后娘娘那边可能还得等会儿的。”
宁婼温驯地点了点,入了屋后她终于能够把披风解下,将其交给小宫女抱着,整裙落座道:“好,那我便在这里等母后吧。”
随后她拿起宫女倒的茶色想要喝两口润润唇,结果宁婼刚打开茶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参味,而杯里的水底还躺着片薄薄的参片。
“这是……”宁婼有些疑惑。
小宫女为她解释道:“这是皇后娘娘问过太医后特地为您准备的参茶,参片放的不多,太子妃可放心饮用。”
小江后对她居然如此上心,宁婼有些受宠若惊。
“这才初秋,太子妃您就已经穿上了这么厚实的披风,更应该多喝些参茶补身。”
“……”
宁婼扯着唇角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举杯抿着参茶等小江后出来。
但是她还没等来小江后,便先等到了另外一名女子,好巧不巧的,这女子今日也穿了一身紫衫,年纪和她一般大,宁婼抬眸望着她,觉得这女子还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而瞧她的打扮,梳得不是夫人发髻,可她也不像是公主,这皇宫里还有别的未出阁的女子吗?
宁婼思索间,那匆匆进殿的女子也在直勾勾地看着宁婼,她望着宁婼身上和她颜色相仿,却比她要精致华贵不少衣裳先是一愣,随后眼底便渐渐浮上些妒忌的神色。
也就是这个神情,让宁婼陡然记起了这人是谁——柳乐凤,好像是小江后的侄女。
宁婼还未进东宫前就被小江后召到华昭宫来过了,她便是在那时见到了柳乐凤,除了柳乐凤以外,当时正殿里还坐了不少女子,但柳乐凤格外咄咄逼人,几乎句句都要与她呛声,没想到这会儿又见到她了。
还与她撞了同色的衣裳。
宁婼到不觉得尴尬,毕竟她的身份摆着这里,她就算穿的再如何简朴,会尴尬和嫉妒的人都是柳乐凤。
眼看柳乐凤见了自己这么久还不行礼,宁婼便不介意摆摆太子妃的架势,放下茶杯唤了她一声:“柳姑娘,又见面了。”
哪怕柳乐凤再怎么不情愿,宁婼都开口了,她便不能装作不见,屈膝给宁婼草草行了个礼:“太子妃。”
柳乐凤行礼的那态度很是不恭敬,因为她有恃无恐——这里是华昭宫,皇后是她姑姑,有时她见了皇后都不必行礼,宁婼不过就是一个太子妃。
再说她就算不好好行礼,宁婼又能拿她怎么办?真的治她个不敬之罪吗?
想到这里,柳乐凤的腰板挺得更直了,弯唇对宁婼笑了笑,便自顾自地在宁婼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几乎把华昭宫当做了自己家一样闲然自得,还好像不知道宁婼为什么会来这里般问道:“太子妃,您也是来见姑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是。”宁婼也笑着,回答她道,“我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哦对,您现在是太子妃了,是得每日过来的。”柳乐凤边说着睨了旁边的宫女一眼,示意她过来给自己倒茶。
宁婼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柳乐凤讲什么,她便接什么:“这是我应当做的事。”
“哈,那你可知道……咳咳!”柳乐凤轻笑一声,似乎想要和宁婼说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完,她就皱起了眉头差点将刚喝进嘴的茶水吐出。
柳乐凤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杯底淡牙色的水,又看向宫女问道:“这是什么茶水?”
宁婼替宫女回答她道:“参茶。”
柳乐凤当然闻得到里头的参味,只是华昭宫以前喝的不都是正常的茶水吗?怎么今日却换成了参茶?
“毕竟我身子不大好,得常喝些参汤养身的。”宁婼勾唇,将柳乐凤当初说她的那些话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