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吗?王爷说了,魏姨娘有孕身子贵重,须得找个妥帖的人照顾着才放心。可巧我还不算太笨,勉强使得,王爷便让我过来了。”
在梧竹幽居里面,白露虽然不比蒹葭身份那么高,亦是得脸的大丫头,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专门服侍她的呢。
魏氏眼皮一跳,努力堆出一个笑容来,“白露姑娘要留在暗香斋?”
“是呀。”白露笑吟吟的,“放心,我就是来搭把手儿的。”没说住多久,没有再继续客套,而是直接指使小丫头,“你把包裹先找个地方放放,我和姨娘说几句话,等姨娘给咱们安排住处。”
竟然宾客倒置,不等魏氏同意,就直接先把自己给安排了。
别看魏氏是个姨娘,还是有孕的姨娘,却是不敢得罪梧竹幽居的人。白露代表了王爷的意思,只能遵从,赶忙吩咐丫头,“快去把东厢房的几间屋子收拾一下。”然后领着白露先进门,笑道:“东厢房光线好,又干净,白露姑娘先到里面喝会儿茶。”
一通寒暄客套的话,说说笑笑。
半晌后,东厢房收拾出来,白露便领着丫头过去了。
魏氏堆了半天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她让沉香关了门,脸色难看,低声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因为曾经做过亏心事,忍不住有点小小惊慌,“王爷,他这是疑心我了。”
沉香哭丧着一张脸,回道:“是啊,好巧不巧我那倒霉的兄弟在马房做事,当天还喂了马儿,现在他人还死了,死无对证……”她紧张道:“姨娘,我好害怕。”
魏氏捏紧了帕子,咬牙切齿,“是谁要害我?是谁?!”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使了那么一点点坏,怎么麻烦就跟沾上身了似的,一次次都指向自己呢?越想越是惊悚,越想越是害怕起来,脸上血色一点点变浅褪去。
而暖香坞里,凤鸾正端着一盏冰糖燕窝细细品尝。
宝珠打听消息的本事一向不错,这会儿站在旁边拿着帕子,细细把白露去暗香斋的事给说了,然后道:“王爷把白露派去暗香斋,肯定是怀疑魏氏了。”她目露惊讶,“难道说,之前王府里乌烟瘴气的事儿,都和魏氏脱不了干系?”
凤鸾吃了半盏燕窝没了胃口,递给了她,接了帕子擦擦嘴,冷冷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宝珠低头,老老实实去旁边吃燕窝了。
凤鸾倚在美人靠上面,悠悠出神。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是王妃去过梧竹幽居之后,就让萧铎给暗香斋派了丫头,----这说明宫嬷嬷的确有本事,抓住了魏氏的把柄,至少是难以洗清的嫌疑,成功的让萧铎相信王妃,开始怀疑魏氏。
当天的事,真的是魏氏一手策划的吗?她一介宫女出身,娘家又在外省,哪来的能力调动外面的人,去杀人灭口?这一份手段未免有些惊人。
其实线索到现在已经断了。
宫嬷嬷来得晚了点儿,只帮着王妃成功的让魏氏被萧铎怀疑,但却不能定罪。
凤鸾皱了皱眉,让宝珠把人都叫了进来,叮嘱道:“宫嬷嬷这一来,王妃那边的情形就有了变化,你们都见识到了吧?另外,这次马儿惊厥的幕后黑手还没抓住,不定就是王府里的谁,往后都给我惊醒一点儿。”
特别交待朱氏姐妹,“我可是把一双儿女都托付给你们了。”
暖香坞的人,都是警醒肃然的齐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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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鸾去葳蕤堂请安,刚进门,就发现好久不见的魏氏居然也来了。
她的身孕将近六个月,肚子隆起,原本就略丰腴的身量,显得更加珠圆玉润,观其气色还是不错的,就是眉目之间有点忧愁似的,薄薄笼罩了一层。
蒋侧妃一见她,就忍不住讥诮笑道:“哟!难得啊,有小半年都不见魏姨娘过来请安,今儿这是怎么了?”做张做乔往外头探了探,“日头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吧。”
魏氏朝她含笑福了福,一脸老实敦厚,不会与人争辩的嘴笨模样。
她这么软绵绵的,让蒋侧妃一拳打在棉花团儿上,觉得好没意趣,上前给端王妃行了礼,便面带讥笑在旁边坐下了。
苗夫人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
凤鸾是才进门,先给端王妃请安行礼,然后微笑,“最近天气越发寒凉,昨夜刮了一宿的北风,早起我就添了一件衣服。”闲话问道:“王妃娘娘可曾添了?”
要是刚进门那会儿,自己和王妃关系融洽的时候,还可以撒娇,说说诸如“天冷犯困就想赖在被子里”之类的俏皮话。现在关系已经闹僵了,又有时刻等着拿捏姬妾错处的宫嬷嬷在,自然是不能说,连表姐都不要喊才更保险。
端王妃听表妹突然客套起来,说话又是滴水不漏,不由看了宫嬷嬷一眼,然后扭回头笑道:“是啊,我也觉得最近天凉了不少,加了衣服呢。”看着她身上桃红色的蹙金线绣花通袖大袄,“你身上这件,还是去年入冬做的吧?”
心下一叹,表妹越发警觉小心起来,最近这些日子,她不仅在言语上十分谨慎,穿着打扮也意避开和正红接近的颜色,不再穿宝石红、胭脂红了。
凤鸾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