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做的任务报告,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在魔方里……遇到了你父亲。”
宋晴岚几乎可以想象季雨时当时的心情。
宋晴岚也可以想象出当盛云说出那一句“巧了,这位小哥手里的游戏机,我儿子也有一台差不多的”的时候,季雨时那句“是很巧”回答得有多艰难,因为送他游戏机的人,就在他眼前。
可是,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季雨时当时的心情,宋晴岚永远也无法百分百体会,光是品尝到其中的一两分滋味,他的心中就已经苦涩难堪。
父子俩相遇在不分过去未来,交错在一起的时空里。
时间在那里没有先后顺序,只要轻轻的一句话,一句简单的提醒,或许就能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
而季雨时只是坐着,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去,然后再对队友们说:“我们走吧。”
“回来以后,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季雨时缓慢地说,“你说,他有没有认出我?”
宋晴岚心中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疼得难以呼吸。
这个问题问得很残忍。
到底应该回答有还是没有?他不知道。如果说有,那么盛云未免太绝情,如果说没有,季雨时也会很失望。
因为宋晴岚知道季雨时的清冷外表下,还有一颗纯粹的孩童般心灵。幼年失怙,无论多少岁,他都和世界上所有小孩一样渴望来自父亲的亲情。
“谁知道晗晗长大了会这么好看。”于是宋晴岚这样回答,“连我都没认出你,他肯定也是没有的,你的变化太大了。”
季雨时眨了眨眼睛:“哦,你说我小时候特别好看,原来是骗我的。”
宋晴岚失笑。
他没想到季雨时这么快就能开起玩笑来。
季雨时重新说回了刚才的话题:“至于我改名字……”
宋晴岚道:“是和你父亲的‘自杀’有关系?”
见季雨时点头,宋晴岚分析道,“你说曾经在楼道里碰见过凶手,这是一桩没有破案的凶杀案。而天穹却把这个案子定义为‘自杀’。”
这其中,必定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季雨时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能把全部的秘密都讲给对方听。因此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和思路,要把这些年能想到的线索和谜团都告诉宋晴岚。
“那几年短时间内的时空跃迁发展已经很成熟了,如果真的想要破案,其实很快就能锁定凶手,何况我父亲本来就是天穹内部的重要研发人员。”季雨时道,“但与之相反的是,这个案子不仅结案晚,而且对我有许多没完没了的问询。我母亲死于车祸,去世很早,父亲走后我便没有法定监护人。老师想要保护我,便办理了收养手续,将我更名换姓,用法律手段把我彻底圈了起来。”
失去父亲,连姓名也失去了。
季教授告诉他,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不重要。
他骨子里还是囝囝,还是盛晗。
但季教授没有想到的是,季雨时由此刺激患上了超忆症,即便换了一种身份生活,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追寻真相的决心。随着岁月流逝,当年负责盛云案的核心人员早已更迭,这个案子不再有阻力。当年的盛晗长大后顺利进入了天穹,他出色的能力得到记录者部门的肯定,在各级默认的情况下,开始完成任务赚取积分。
季雨时:“我觉得,我父亲的死亡,和这个‘所有时代意义上的天穹’有关系。”
宋晴岚皱眉:“他是研发组的一员。”
据说当年的研发组成员疯的疯死的死,看来是不是传闻。
所有时代意义上的天穹,却最终成型并投入使用了。
“不仅是这样。”季雨时看着他说,“魔方也是他参与设计的。”
宋晴岚神色变了,深感震惊。
魔方变化莫测,甚至能从某种意义上,真正地做到将“所有时代”聚集在一个点。所以他们能见到来自一年前的林新阑、能见到几十年后的zoe,甚至还有不同纪元的森田佑。
“他曾经送给我参加会议的纪念品,是一个真正的魔方。”季雨时说了自己在魔方里做的那个梦,然后道,“我对这件事情不确定,也不知道魔方具体是怎么设计的,所以最开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破解。后来找到了破解办法时我仍没确定这一点,直到他和同事一起出现,我才确定,魔方的设计他真的有参与。”
不是守护者的人,却出现在了该由守护者完成任务的时空里。
当时的事略过不提,季雨时问宋晴岚:“你不觉得魔方这个任务本身就很奇怪吗?”
宋晴岚:“愿闻其详。”
季雨时:“先前的衔尾蛇、卡俄斯,至少是有目的性的任务,不管是毁灭一个崩溃的世界也好,还是关闭一条时空的裂缝也好,我们知道我们那么做是为了什么,因此逻辑贯穿任务始终。但是魔方任务……”
“做了个寂寞。”宋晴岚适时吐槽,“看着是挺厉害阵仗也挺大的,但做完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时间线挺乱,拼好了就算完事儿。”
“你说得对。”
季雨时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出想法,“它本来就是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