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欢喜地笑道:“多谢道长还惦记着。”锦心亦向乘风致谢,几人说笑着向观内走去。
进来了自然是要先上香的,徐姨娘轻车熟路地拈了香借着烛火点燃,锦心在一旁略倾身拜了拜,从正殿里出来,乘风引领着几人往偏殿后的房子里走去。
来半山观的人有专门是为了烧香祈祷的,更多的自然是有所求的,其中更有许多不宜叫外人知晓之事,故而观中名望高的几位道长都在观中有专门接待香客的地方。
屋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是朴素雅致,一几一案都颇有古朴简素之美,立着的小炉上烹着茶水,一进屋里便有清清淡淡的茶香萦绕在鼻尖,叫人心中一舒。
锦心在靠窗通风的地方寻了把椅子坐下,乘风挽袖替母女二人斟了茶,又将另一壶茶水与几个陶杯递给周嬷嬷,笑着道:“诸位也请。”
周嬷嬷也不客气,来的次数多了,自然也熟门熟路的,众人齐齐向乘风道了谢,然后错开两拨人轮流出去喝茶坐下歇歇。
待都敬了茶,乘风才在靠内的一条长书案后的椅子上落了座,不等他开言,徐姨娘便自顾自伸手取下锦心腕上的手绳。
锦心这下是明白徐姨娘是为什么来的了,那日在奇珍阁看东西的时候还有文从翰的一个小厮在一旁,她忽然不舒服起来,文从翰定然会问那小厮缘由经过,然后难免不多想。
毕竟她从小到大,可以说是寺庙里的常客,光是为她捐出来的香油钱便足够在金陵城中置几处好宅院了,她身上的事总是难免不叫人往这边多想。
既然徐姨娘不放心,锦心便顺从地抬着手腕帮她解手绳,只是那手绳上一股子檀香味至今未散,也不知道是在佛前熏了多久,也不知乘风道长拿到手上细看是何感想。
就锦心脑袋里开小差这一会,徐姨娘已经解下她的手绳交给周嬷嬷,叫周嬷嬷捧与乘风,徐姨娘道:“还请道长您替妾身瞧瞧,这根手绳上串的珠子对小女的身子有妨无妨。”
乘风将手绳接来,置于掌心上定睛一瞧,面色微变,徐姨娘见了心中一紧,忙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可是这珠子有什么问题?”
“不,这上头的两颗玛瑙珠上有安神避煞的图纹,是极好的东西。”乘风将手绳递还给周嬷嬷,笑道:“就给姐儿戴着吧,也是有好处的。”
徐姨娘听了略松一口气,对乘风道:“实在是我这个当娘的放心不下……”
她于是将文从翰转述的那日锦心在奇珍阁身上不舒服的来去缘由都说了出来,乘风笑着摇头道:“不妨事,这个不妨事。姐儿近来觉着身上如何?”
“好些了,多谢道长关心。”锦心淡定地答道,乘风便又笑吟吟地让茶,说了半刻话,徐姨娘便起身道:“耽误道长的时间了,妾身带小女出去逛逛,便不扰道长了。”
说着,对着周嬷嬷微微一扬下巴,周嬷嬷便自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双手放在乘风身前的案上,徐姨娘笑道:“添些香油钱,烦请您代我转交了。”
乘风起身道了声谢,送几人出了屋门,临出门前,他忽然叫住锦心,对锦心道:“姑娘当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锦心回头看向他,半晌,缓缓点了点头:“蒙受道长教诲,小女谨记。”
徐姨娘再向乘风道了声谢,牵起锦心的手慢慢往出走,她打算带锦心到后殿后头可以待客的园子里坐一会、逛一逛,没走两步,忽然又听身后有人唤:“施主,桃子忘了带了。”
徐姨娘一回头,便见乘风手里拎着那筐因为她猛地松了口气而顾不上落下了的桃子,忙道:“您实在客气了。”
“乡野之物,本不值什么,施主只管收下便是,况且本就是赠与小施主的。”乘风和煦地轻笑着,将手中那一筐桃子递给了迎过来的周嬷嬷,又道:“既然得了那两颗玛瑙珠,姐儿素日的护身符也可以不戴了,若论功效,那些寻常符纸俗物,是万不及那两颗珠子的。”
徐姨娘闻言立刻上了心,向乘风欠了欠身,又催着锦心向乘风道谢,与乘风客气一番,才牵着锦心的手往后去。
半山观建在山林中,景致也一派是天然清幽之景象,虽然是常来之处,但没回来,大家还是希望能在此多停留些时候,这会到后园中,路逛了一会,徐姨娘牵着锦心在小亭中坐下,打发随侍人等也都各散去歇歇。
众人都是熟门熟路的了,来的次数多了,知道徐姨娘的意思,故而并未推辞,大家交换了几个眼神,有几个上回留下没能出去逛的散了出去,余下几个人守在亭子里。
婄云是素来不离锦心的身了,跟着也来过多次,却一次未曾出去逛逛,今日迟疑一下,向锦心欠了欠身,“姑娘,奴婢想去前殿上一炷香,替我爹娘供两盏灯。”
锦心爽快地点了点头,徐姨娘称奇道:“你这孩子往回都闷闷的不肯出去逛逛,这样才好的,人不能总是憋闷着,你有这孝心,你爹娘泉下有知自然欣慰,银钱可带足了?”
婄云垂眸恭谨的应答道:“带足了。”
“那就快去吧。”徐姨娘道:“折腾了一早上,坐着马车我真是有些累了,想带着沁儿在这多坐一会,时间松快着呢,你不必着急。况且等会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