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不在你身边?”萧嘉煦上着楼,看着身前快他两步的那个身影,似是随意地开口问道:“他放心你自己在江南?”
锦心上到二楼,扭头看他一眼,“他若在我身边,却是我们都不会放心了。”
萧嘉煦听出她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今生,他们夫妇二人也站定这中原江山,他若要争,他们绝不会退。
“夏狄王庭都快被你们夫妻俩搞残了,我拿什么与瑨打?”萧嘉煦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个人,笑了,“我不至于为了夏狄,豁出自己与身边人的命去。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荀平指路,锦心抬步往包间中走,闻声淡然道:“我亦是带着诚意来见你的。”
时间不多,她没打算与萧嘉煦墨迹,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若真弯弯绕绕打起机锋来一个晚上绝对不够谈的,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
不过……给她闹出那中乱子来,今晚若让萧嘉煦好端端地走出这酒楼,她好像有点亏。
锦心垂了垂眸,与婄云递了眼神,婄云会意,微微垂头示意明白。
小包间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看得出椅子上的椅袱都是崭新的,锦心与萧嘉煦落座后,婄云斟茶,萧嘉煦道:“我南下共带六人,其余四人就在客栈当中,你的人应该知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锦心道:“这句话你说了两遍,我记得了,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萧嘉煦倾身看她,笑了,“你们的人不是在南疆搜寻巫医踪迹吗?我手里有一样东西,想来是你要的。”
他自袖中取出一物放到桌上,乌木的小匣样式花纹都颇为古朴,锦心目光微凝,落在那小匣上,半晌方缓声问道:“这是何物?”
萧嘉煦道:“安魂蛊……说是蛊,其实不过是一颗药丸,从一位避世隐居的老巫医手中得来的,前生我监视忽耶日久,总有些门路是你们不知道的。”
锦心看了他半晌:“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人是在找这个?”
“找别的啊?别的也有,来——”萧嘉煦伸出手去,他身边的护卫将身后扛着的包袱递给他,他状似随口抱怨道:“你白天要把聘礼接了,东西早到你手里了,何必晚上又折腾这一趟呢?”
锦心看着那一包袱贴着格式标签的药匣子,按住自己微微抽搐的唇角,心却愈发地沉了下去。
“你想要什么?”锦心问道。
萧嘉煦抬眸看她,二人目光相触,均是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良久,萧嘉煦忽然笑了,是那中毫无掩饰,干净爽朗似乎发自内心的笑。
他笑眼看着锦心,道:“我就不能什么都不要?”
“或许你要了,我才能安心些许。”锦心低声道,“不然我总是要怀疑你是否另有打算的。”
“好!”萧嘉煦干脆道:“我要你三个承诺,十年之内,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兑现。”
锦心道:“无伤大义者,可以。三个太多,折个中?”
萧嘉煦皱眉,“三个怎么折中?”
“简单,三个化一个。”锦心说是讲价,其实也清楚三个就是双方的底线了,萧嘉煦是从一开始就奔着简单了事来的,不然大可漫天要价,双方慢慢砍,最终总能比三个承诺多得些好处。
她不过是被萧嘉煦方才那个笑晃了一眼,想起许多陈年往事来,随口与他胡诌了两句。
果然,萧嘉煦摇摇头,也没顺着她的话聊,只干脆地道:“那现在,我可以要求兑现我的第一个承诺吗?”
锦心微微抬手:“请。”
萧嘉煦看着她平静的面容神情,又笑了,微微倾身,双目直直看着锦心,笑道:“做我的妻子,如何?尔为吾妻,这中原江山我就敢拼一拼,等打下来了,你我并称为帝,或者……你为帝,我可以退居后宫,如何,可比贺时年待你大方吧?”
“我怕你一剂□□再给我弄死。”锦心面无表情,“要谈条件快谈,再这样胡侃下去,天都快亮了。”
萧嘉煦耸耸肩,道:“黄金、粮草、兵刃,这些只能算是一个条件,但我要分三次兑现。先给钱和兵刃,我有一个地方,你们给我送过去,粮草日后再送,我需要的时候传信过来。”
锦心凝视着他,半晌,把他看得后背发毛,皱眉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我不打中原,你的一条命、这中原江山的安稳,也值得这些的东西吧。我若要打中原,夏狄铁骑虽然荒废数年,但再清洗训练一番,也不是不能用。”
“给你,我还有一份礼,你要不要?”锦心望着他,萧嘉煦坐直了身子,“自然是要的。”
锦心抬手向后,荀平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与锦心,锦心随手接过摆到桌上推向萧嘉煦,“看看。”
萧嘉煦目光微变,锦心就知道他多半是猜出什么那信封里是什么的东西了。
萧嘉煦是个有野心的人,这点锦心清楚,他自己更清楚。
要那些东西,证明萧嘉煦不打算在那锅掺了老鼠屎的旧汤里再加料,但也并不甘于平凡。
他要另起炉灶,这点锦心与贺时年都早就猜到,而萧嘉煦也能料到他们两个早猜到了。
说起来有些拗口,但事实上,这世上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