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出发。”
“我记得九妹夫来接九姨妹时,身边跟着十个护卫,九姨妹的马车旁边守着二十护卫,如果刺客的目标只是顺平伯,为何不在九妹夫来接的路上设伏动手?那个时候九妹夫只有十个护卫保护,应该更容易得手才是。九妹夫陪着九姨妹上了马车,护卫合在一起就是三十人。”
“所以说,刺客的目标不仅仅是顺平伯一个,他们宁可冒更大的风险,也要把九姨妹害死。”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柳氏脸色一变,喃喃道:“是不是某人提前知道九姑奶奶有孕,打算一起斩草除根,一尸两命?!”
柳氏嘴里说的是“某人”,实际上在座的各位都清楚“某人”指的是谁。
许三郎,还有睡莲肚子里的孩子同时能威胁到谁的利益?——只有一群人,那就是永定侯夫妇一家人!
“若果真如此,这家人心肠也太毒辣了!当我们颜家好欺负么?!”宁佑刚刚从贡院死里逃生,比颜家众人多了份血性。
陈灏缓缓摇头道:“此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九妹夫和永定侯夫妇的三十多年的恩怨,整个燕京皆知,也不排除幕后黑手利用宁园和永定侯府的恩怨转移视线,栽赃给永定侯府。”
柳氏赞同的点头说道:“侯爷说的有理。永定侯的嫡长女贤嫔娘娘现在颇得太后喜爱,还将自幼养在膝下的皇孙女写在了贤嫔名下。只要永定侯夫妇还有一线希望给嫡长子请封世子,他应该不会出此下策。”
众人心绪起伏不定,听陈灏和柳氏的分析,都觉得无不道理,八夫人宋氏敬佩的看着婆婆,虽身处深宅大院,婆婆的见识远胜过寻常妇人。
九老太爷最后拍案说道:“皇上已经将此案给了锦衣卫彻查,我们在家里种种猜测恐怕不妥,大家冷静,等锦衣卫的人散去了,我们经常去宁园看他们,侯府也不敢做的太过。”
与此同时,西城永定侯府。
一个体面的管事妈妈回道:“……奴婢说明了身份,还把侯府的帖子给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瞧了,可就是不让进,奴婢也没见有下人从里头出来,整个宁园围得铁桶似的,消息进不去,也出不来,根本不知道三爷和三夫人怎么样了。”
永定侯夫人冷笑道:“蠢货!此路不通,你不会找其他路子?那个魏家的大舅母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还有,你也看见颜家的马车从里头出来了,怎么不去魏家和颜家打听打听?!死活总得问出来吧!”
那管事妈妈连忙应下,匆匆又出了门。
没过多久,永定侯也回来了,永定侯夫人迎上去,急忙问道:“如何?”
永定侯脱下鹤氅,摇头道:“那个宋太医是只老狐狸,无论我怎么试探,旁敲侧击,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那么长的礼单,瞧了一眼就丢开了,真是油盐不进!”
永定侯夫人柳眉一竖,说道:“太医们都长了一张河蚌嘴,你不用力撬,那里会张嘴说话?不如请两位傅太医去问问?毕竟都是太医院做事,说起话来也方便,或者要咱们贤嫔娘娘把宋太医叫进宫里诊脉,逼他开口!再若不然,何不请太后娘娘帮忙——。”
傅太医是永定侯生母傅姨娘的娘家哥哥。
“净在家说这些没用的!这种小事就要动太后这尊大佛,你当茉儿(即贤嫔娘娘,闺命许茉)这些年在宫里积累人脉关系很容易吗?”永定侯恼怒道,坐在临窗大炕上喝茶,又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早?——宋太医被锦衣卫的人请走了!除了皇上,谁能请的动他!”
永定侯夫人跌坐在炕上,定定的看着丈夫,低声问道:“这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你——!”永定侯气得脸都紫了,“我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吗?在西城刺杀一个伯爵,你当我是愣头青?!”
永定侯夫人捏着帕子咒骂道:“三弟这几年风头渐盛,想要他死的人不少。倘若都死了还好说,若没有,依三弟的古怪脾气,他还不知会想什么怪招对付我们呢,甭管是什么歹事,他第一个肯定就想到是我们。”
永定侯说道:“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表。我们小动作做太多了,少不得会被锦衣卫盯住的……”
两口子正说着话,外头丫鬟挑起门帘来报,说“傅夫人来了。”
傅夫人就是永定侯的生母傅姨娘,永定侯太夫人死后,傅姨娘在城外开了感恩堂,终年给无家可归的人施粥问药,有着傅菩萨的美称。
后来永定侯就以此给生母傅姨娘请封诰命,那时候贤嫔还很年轻,很得承平帝宠爱,最后傅姨娘被册封为六品诰命夫人,永定侯便把生母“姨娘”二字去掉了,叫做傅夫人。
一个戴着佛头青抹额,发髻上插着一对金丝花篮簪,身穿鸦青色五福捧寿缂丝褙子,天青色宝瓶纹马面裙的贵妇走进来,
永定侯夫妇忙下了坑,齐齐施了半礼,请傅夫人上座看茶。
傅夫人六十来许年纪,因保养得当,又粗通医术,懂得养生之道,看起来才四五十的人,说永定侯是她弟弟都有人信,虽然眼角的皮肤已然松弛,但是那抹丽色尚存,想来年轻的时候,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傅夫人问道:“还是没有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