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都没塞往儿媳妇房里塞人,你一个隔房的婶娘瞎忙活什么?!
二老太太说道:“五悌妇啊,咱们都老了,安享晚年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不了那么多。我瞧着三郎媳妇气色很好,她年轻,将养将养身子就好了,如今三郎家大业大,还是要多生几个嫡子才是,再说了,宁园已经有两个妾室,三郎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房里人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言下之意,就是说五老太太存心添乱了。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心下都是一惊:二老太太从未在五老太太面前硬气过,这次居然摆嫂子的款教训起悌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睡莲对二老太太感激一瞥,许三郎曾经告诉她,二老太太是庶子媳妇,娘家不显,又青春丧偶,拖着四个年幼的孩子过活,只能依附侯府生活,虽然看不惯永定伯夫妇用捧杀的方式养他,但是为了养活四个孩子,她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不敢怒,更不敢言。
有时候二老太太就要长子许五郎拉着许三郎自己院子里偷偷教训他,教他分辨是非善恶,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有时候也帮着抵抗暗箭,所以许三郎能够活到成年,不至于成真正的纨绔,二老太太起了很大作用。
许三郎心里很敬重这位长辈,今年暗中送了二老太太居贤坊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预备将来分家时二房搬出去住。
二老太太有了房子,儿子又有前程,靠着顺平侯这颗大树,她不用继续忍让,所以直言扫了五老太太的面子。
猝不及防受到重击,五老太太一时语塞。
永定伯夫人心里有数:二老太太已经改换门庭投靠顺平侯府了,过完年就赶紧分家吧,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年夜饭就这样如濒死的病人般断断续续的进行着,大家庭最后一次团聚最后不欢而散。
吃完年夜饭就是守岁等过年,睡莲和许三郎不想在伯府守岁,尤其是小子龙还在宁园,两人放心不下,匆匆告辞坐上马车往积水潭而去。
宁园,归田居。
睡莲和许三郎相拥坐在临窗大炕上守岁,小子龙在大红鲤鱼跳龙门锦被里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五叔和五婶怎么总是死性不改盯着我们不放?他们就那么甘心给大哥大嫂当枪使么?”睡莲忍不住问道,“论理,我们宁园和五房没有多少利益冲突,怎么每次都是五房打头阵?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若说以前是为了讨好当家的大哥大嫂,可现在明明大哥势败了,自身都难保,分家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他们为何还死死咬住我们不放?当真不给自己和子孙留任何余地么?”
而且五老太爷夫妇,貌似也不是什么有节操气节的人啊。
许三郎眼里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戾气,不过他依旧笑道:“五房踩我踩习惯了,知道我饶不了他们,干脆豁出去。也狗改不了吃那啥,不撞南墙不回头,总之就是欠收拾了呗,你就瞧着吧,一开春,他儿子的差事准要丢,不仅如此,还要要被同僚弹劾呢,够五房喝一壶的。”
“大过年的,你又琢磨着使坏了。”睡莲笑道。
许三郎轻咬着妻子的耳朵:“怎么了?你嫌弃为夫太坏了?今晚我还要更坏呢。”
睡莲捂嘴笑道,“对这些存心找茬的,你要更坏才行啊!”
许三郎摇摇叹道:“若说起坏来,谁敢和娘子您比?应辕在八大胡同被激愤的自报家门,这事我做的肯定没有你周密……”
看着妻子笑靥如花,躺在自己怀里打瞌睡,许三郎听着窗外北风,想起深藏在记忆里的往事:
是啊,为什么五房要盯着自己不放呢,小时候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他们以为自己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吧。
记得那是个夏夜,他是三岁还是四岁呢?一觉醒来,发觉母亲不在身边,便光着小脚跑出去院门寻找。
他找到竹林处,听见里面有人压低声音说话,他听出是母亲,悄悄走近过去。
母亲说:“……五小叔莫要再塞这些淫诗艳曲给我了,我心里只有老侯爷一人,也只想守着承曜过清净日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大嫂莫要害羞嘛,人一生短短几十年,最重要的就是快活二字,什么忠贞羞耻,都是用来束缚那些蠢夫愚妇的。”
母亲说:“我只愿做愚妇,五小叔自去寻别人去。”
“哎,别走啊!”那个男人拉过母亲的手。
啪!母亲反手给了那男人一耳光,厉声道:“请五小叔自重!我是你大嫂,并非随意轻贱之人!”
“我喜欢的就是大嫂。”那个男人冷笑道:“大嫂声音再大些,把人都叫过来,亲眼看着我和大嫂做一对鸳鸯。”
母亲大急,那个男人乘机捂着母亲的嘴,将母亲按到在地,母亲奋力挣扎,他从暗处跑出来,拿起一块石头就往那个男人头上砸过去!
男人吃痛,半张脸都是血,站起来就要踢他,这时母亲挣脱开来,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匕首,朝着男人的左脚踝砍过去!
匕首削铁如泥,男人的脚踝血喷涌而出,瘫软在地,大声呼痛。
“我虽是弱女子,但是为母则强,你若敢动我的儿子,辱我名声,我就要你的命!”母亲目光如火,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