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掀开襁褓,瞧见孩子身上的红疹儿,心疼得不行,忙叫人去传府医。
许柔柔却阻止了,“不用,老夫人,孩子给我可以。”
“你?”
许柔柔踉跄起身接过孩子,背对着老夫人给婴孩喂奶。
等她喂完,孩子也不哭了,身上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她解释道,“我们家遗传的皮肤病,喝亲娘的奶水便好,孩子断奶之后便不会复发了。”
“老夫人,我知我犯了大错,看在怀山的面子上,您就饶我一次,要处罚,至少也要等到孩子断奶啊。”
老夫人问道,“你能保证你家的遗传病,不会影响怀山以后的身子?”
“不会,我们家人从小便是这样的。”许柔柔眼神闪了闪。
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总觉得不放心,还是请府医来瞧过才松了口气。
刘婉抱着小晚晚来了。
一进门便见许柔柔哄着谢怀山,坐在一旁楚楚可怜的哭。
“婉儿,你可算来了,你坐!哎呦,给曾祖母的瞧瞧小晚晚,真是可爱呀。”
老夫人亲切地拉着刘婉坐下,而襁褓中的小晚晚,丝毫不买账,将头埋进了刘婉怀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亲小心。】
“老夫人有事直说吧。”刘婉边哄着怀里小的,又抬头问老的。
“今日的事,你也知道,我呀,是老糊涂了,本是给小晚晚准备的金镶玉项圈的,却被那糊涂的嬷嬷拿错了,你不会怨祖母吧?”
刘婉抿了抿唇,意味深长道,“这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将下人拿来的金镶玉项圈拿来,正打算给小晚晚挂上。
却被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抓住,婴孩居然气鼓鼓地瞪着她。
老夫人脸色一僵,又笑道,“小晚晚喜欢,喜欢便抓着玩。”
【这个项圈的颜色,一看就不是给女孩子准备的,捡男主剩下的给我······晚晚不要,晚晚这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小家伙嘟囔着嘟囔着,竟挥出小手,将拿项圈丢了。
“啪嗒。”
清脆的玉碎声响起,项圈金玉分离,断成好几节。
老夫人和庆妈妈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愣在了原地。
许柔柔坐在一旁暗笑,那女娃生下来就得罪人,侯府定会更宠爱自己和怀山了。
“孩童失手,老夫人莫怪。盼春,给老夫人补个新的,从我嫁妆里拿。”刘婉吩咐道。
盼春行礼,“好嘞夫人,您的嫁妆里头有太多这样的项圈了,该拿哪个赔给老夫人呢?”
“拿个成色和做工比这好的就行。”
“是。”盼春捂着嘴下去了。
老夫人脸色阴沉,落座在一旁道,
“今日发生的事,你可在场,婉儿,你是侯府主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按照我朝律法,御赐之物送给养子属实折辱了皇室脸面,圣上龙颜大怒也不是我一介女子承担得起的,老夫人您既然给了这孩子,连这点后路都没想好吗?”
刘婉皱着眉头反问。
老夫人愣了一会,哭道,“我并无送给他,我只是见这孩子体弱多病,暂且借他养养身子罢了······”
“您去同陛下说。”刘婉回道。
“陛下不会信我,婉儿,只有你能救侯府了。”老夫人紧紧抓住刘婉的手。
“老夫人有何高见?”
老夫人:“你将怀山这孩子过继到膝下,如此他便是嫡子,亦是有身份承受得住御赐之物的恩赏,是保全侯府最好的法子。”
【我就知道你这老登不安好心,想利用娘亲的资源帮男主一步登天呗,啊呸。】
小晚晚抬起头,呸了一声。
却吐出一个泡泡,然后,自己玩了起来。
”老夫人,我说过了,不是什么身份的人都能当侯府嫡子的,当初子暮子星,亦是谢家千挑万选,家世清白的孩子。
“您仅凭眼缘,便要可怜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甚至还将御赐之物送给他,如今还一再让我将他纳入膝下,如果这孩子不是侯府血脉,我很难理解您这样做的原因。”
刘婉的语气不紧不慢,淡淡地扫视一眼在场众人。
谢晋安在一旁都默默捏紧了拳。
刘婉不是傻的,她比任何人都聪慧,正是因为她太聪慧了,才能将侯府一蹶不振的产业和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
蠢的,是祖母和许柔柔,动机过于明显。
若是,能将事情坦白了说,刘婉才会顾全大局帮他们。
谢晋安想通之后,正欲开口,却听见老夫人竟直接哭了出来。
“婉儿,事到如今,祖母也不瞒你了,怀山确实是侯府的血脉,这一辈,只有他一个亲生的哥儿啊,侯府不能无后,为了侯府,你说什么都要救他!”
刘婉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她看向谢晋安,“是你的孩子?”
谢晋安眼神躲闪。
老夫人道,“不,不是晋安的,是四公子的。”
刘婉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
她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谢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