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节,皇上和百官忙碌了一年也要休息一下。
年底一般不办大案,能推后一般都推后了,从腊月二十起,一直到正月二十,这一个月都不上早朝。
凡有奏折由尚书省呈上。
虽还是要批折子,但不上早朝,于容翦而言还是要轻松不少。
未免来回往松翠宫跑折腾,容翦直接在松翠宫住下了,折子也是在松翠宫批。
前朝后宫都轻松不少,独独忙坏了温窈。
以往她只要待在暖阁里就好,虽然药难喝,晚上容翦会留宿,但到底不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提着一颗心。
现在,她每时每刻都绷紧了神经,
尤其是容翦还嘀咕了一句,快些调理好罢,她现在连睡着了都提着心,压根睡不安稳。
好在最近几日,容翦看她太累,晚上没怎么折腾她。
但只要他躺在她枕边,她就总觉得脖子上悬了一把剑,不知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
这日礼部要汇奏年后春闱一事,容翦便去了御书房。
容翦一走,温窈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
虽说大多数时候,容翦并不需要她时时在侧侍奉,可他就在那儿,那种强大气场产生的存在感,是无法消弭的。
躺了一会儿,温窈才想起来丸子趴在她身边睡觉,便又把丸子捞进了怀里。
近来天冷,丸子也一日比一日懒,天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瞌睡,逗它也不怎么爱搭理人。
主要容翦在的时候,她也没太多时间跟丸子玩。
抱着丸子揉搓了好一会儿,恢复了些元气,温窈这才坐起来喊竹星给她拿桂圆吃。
边吃边听秋文汇报松翠宫的宫务,心里还不住感慨,果然还是一个人爽。
马上要过年,若只有温窈自己,倒也不会多忙碌,但看容翦的意思,这个年节大概是要在他们宫里过,可不是要忙活起来。
虽说后宫向来节俭,容翦也向来不拘着这些,但到底也是个皇帝,一国之君,不能太寒酸不是。
尤其这还是温窈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新年,虽是小操小办,但也要尽可能温馨,是以要忙要准备的事情也不算少。
春闱事多,容翦午膳便没过来,只派了人来传话,让她自己
吃,等那边事了就回来。
温窈用过午饭,继续同南巧还有秋文和小春子安排年节的各项事宜,刚把一应事情吩咐妥帖,喝了盏茶,继续做没做完的睡衣,小元子就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
气喘吁吁,一脸天要塌了的表情。
温窈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怎么了?”
难不成前朝又出了什么事?
小元子行了个礼,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子,皇上刚从御书房出来,往咱们松翠宫来的路上,被慧妃娘娘拦下了。”
慧妃?
温窈淡淡道:“许是慧妃娘娘有事同皇上说。”
毕竟慧妃掌管着六宫事宜呢,也正常。
小元子急声道:“不是的,不止慧妃娘娘,还有慧妃娘娘的母家堂妹。”
温窈一脸奇怪:“如今快过年了,慧妃娘娘母家来人进宫探望,也是正常。”
秋文见主子还没转过弯来,提示了一句:“慧妃娘娘母家只有一位堂妹,前两年,曾提过说要送进宫来,后来因为一些事,不了了之,今儿怕也是为着这事罢……”
温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样私密的事秋文怎么会知道,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慧妃觉得自己争宠无望,开始培养娘家人了?
等等。
慧妃在皇上来松翠宫的路上,带着人拦下皇上,这是在跟她争?
温窈把手里做了一半的睡衣放回去,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也是,满宫里,得宠的就她一个,自然也只能是跟她争。
见她没太大反应,小元子迟疑了下,问道:“主子不过去看看么?”
温窈看了小元子一眼:“皇上现在在哪儿?”
“御风亭。”
温窈想了想:“不去。”
御风亭离松翠宫还远着呢,说不定她赶过去,人早走了。
而且,她去了干什么啊?
争宠么?
她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而且,她也没兴趣。
若容翦真有这个心思,她就算今儿去了,以后这种事还能次次都去?她盯得住?
兴许慧妃压根没这个打算呢,她去了岂不尴尬?
“该做什么做什么罢,”温窈看了看他们,一脸如常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小元子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这怎么就不是要紧的了?慧妃娘娘敢半路拦下皇上
,可见是胜券在握的,主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但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秋文看了南巧一眼,南巧想了想,轻声道:“主子真不去看看么?”
温窈重新拿起簸箩里的睡衣,仔细看了看刚刚的针眼:“外头那么冷,不去!”
南巧无奈地看了秋文一眼。
温窈低着头盯着半天针眼,突然有点烦躁,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就那么难做?都做两三天了,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