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
姜曦蓦地抬起手来,点着薛蒙鼻子,似乎要好好教教他怎么样和地位比自己高年纪比自己大长辈说话,但临到了口,却又觉得和这个傻子在河边吵架简直跌了自己位分,于是又气势汹汹地把手放下了。
这时候胸臆间不适感又涌将上来,姜曦别过头去,以袖掩口,咳嗽连连。
薛蒙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呛着了,还颇有些幸灾乐祸,但见他越咳越厉害,甚至杏眼都有些迷蒙湿润了,这才有些慌神:“哎,喂……你怎么了?”
姜曦咳得厉害,眼眶都是红,他指尖微颤地提起烟枪,狠狠抽了几口。
薛蒙惊道:“你怎么咳嗽还抽麻·烟?”
姜曦却不理他,只是几口烟下去之后,症状却反而缓释了。他喘了一会儿,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转头走到亭子边,沉默看着外头流水,半晌道:“滚回死生之巅去。”
“你大战时伤……”
“天下无我姜夜沉医不好病。我事用不着你管。”
薛蒙好不容易生起一丝柔软又被姜曦给硬生生掐了回去,一时立在那里,说软也不是,说硬也不是,一张小脸憋得慌。
姜曦又抽几口水烟,仰着头,一节一节呼出来:“另外,你确实也是不小了,该找个像样人成家。但别把精力用在这种哗众取宠相亲上,娶妻当知根知底,对方人品、家世、术法、容貌,一样都不可含混。”顿了顿,又蹙眉道,“断不是马芳之解忧卷轴可以替你解决。”
薛蒙睁大眼睛:“姜夜沉,你有没有搞错,谈情说爱有病,这句话是你说,谁催我婚我都能理解,你是吃错了什么药?”
姜夜沉冷淡地转过半张脸来:“谈情说爱确实有病,但那是对我。”
“……”
“对你不一样,对你是不孕不育有病,你得成亲。”
“???”
薛蒙很庆幸自己爹是薛正雍不是姜夜沉,他没有见过比姜夜沉还要再标尺不同孙子了,敢情给自己开脱一套一套,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必须要摁头成亲?
姜夜沉果然是狗!
薛蒙回到死生之巅后,愤愤地往写着“若英”叶子牌上打了一个大大叉,然后把它撕成了碎片。
姜曦不让他玩他偏偏就要玩!
他打死也不会让好商人马庄主大礼盒落在坏商人姜曦手里!
怀着这样念头,薛蒙心中升起熊熊火焰,再一次摊开了叶子牌,开始打量剩下来那些神秘人士。
这回他长心眼了,知道解忧卷轴可能会给他推荐男人了,他决定要好好排查筛选,这次不管怎么样,最起码都要选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女!
他薛子明绝不服输!
经过仔细研究,不服输薛子明翻第二张牌子,是一位诨名叫做“冷宫”人。
虽然解忧卷轴男女混搭,不分性别,但一个人都进冷宫了,还能是大老爷们吗?这一定是个凄凄惨惨戚戚姑娘。
叶子牌上是这样描述这位冷宫姑娘:
冷宫。性情乖张,为人直接,不谙常理,身怀宝器。
因为曾被抛弃于寂冷寒夜,独守空床漫漫十余年,所以冷宫仙长对情爱自有一番与世人不同偏执与疯魔,甚至还罹患了些微精神疾病,容易陷入自我否定与自我怀疑当中。或许只有最宽容温柔道侣,才能抚平他内心疮疤,点燃他心中那一捧炽热爱火。
爱好:激烈事情。
不得不说,薛蒙其实是个天性十分善良孩子,正常人瞧见这种相亲对象应当是躲得远远,但是薛蒙选择了她。
究其原因,除了因为笃信她是个女人之外,薛蒙还觉得这张叶子牌字里行间瞧上去透着可怜巴巴气息。
独守空床,偏执疯魔,自我否定,心有创伤。
瞧瞧啊,多惨一个姑娘!!曾经抛弃她那个薄情人,是多么得可耻又冷血!简直是姜曦第二!修真界人渣!
薛蒙心想,自己反正不是真要相亲,这个姑娘条件那么差,一定没有什么人会选择她,那么她内心一定会受到更大伤害,陷入更纠结自我怀疑和否认中,这该是多么令人悲伤一个故事。
这个姑娘还喜欢“激烈事情”,看起来为人很过激,不知道她极度伤心之下,会不会偏激地选择自我伤害?
薛蒙越想越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多年前薛正雍对他谆谆教诲仿佛再一次于他耳边响起: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如有余力,当竭尽之。”
于是乎,正义感和同情心和他爹爹一样多薛蒙做出了伟大决定——好!他要给这位冷宫姑娘送去温暖火种!
心动不如行动,薛蒙立刻通过解忧卷轴,给冷宫姑娘递去了传书,请她三天之后,佩戴幻形香囊,前来蜀中无常镇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