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次没有更早地找到凶手,没有能够阻止悲剧的发生。
陆俊迟心里这么想着,他却很清楚有些人会怎么想。
市局之中,反对犯罪心理侧写的人也不在少数,很多人对侧写的准确性,侧写会造成的后果保持怀疑态度。那些恶意的揣测大概会觉得,侧写是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是诗人把那些人诱向了死亡。
月光离开,诗人失踪,侧写受到质疑。
也许这就是行为分析组解散的原因。
可这不是诗人造成的,更不会是他的本意。
陆俊迟凝眉沉思片刻,他还有一些问题想不明白,如果苏回就是诗人的话,他是在那次行动之中受伤了吗?为什么当时的伤者名单之中没有苏回的名字。
是因为特殊保护吗?或者有可能,当时他们外部看到的名单,本身就是进行过处理的?
谭局无疑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如果苏回就是诗人,如果真的是诗人的原因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肯定不会让苏回再来做重案组顾问的。
只是事情中间的情况不明,他似乎更不好开口亲自问苏回这件事了……
陆俊迟对曲明提到的一件事还有些奇怪,继续问他:“月光为什么会离开?”
曲明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有一种说法是他和诗人不合,所以才离开了警队。”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有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陆俊迟忙回身开了门,只见乔泽站在门口道:“陆队,在双华区发生了一起案件,需要重案组出警。”
陆俊迟没想到新案子来得这么快,他回了办公室,点了乔泽和郑柏跟着,让夏明晰和老曲一起继续上个案子的文案工作。
听说有了新案子,苏回也主动拿着手杖站起了身。
一行四人下了楼,仍然是陆俊迟开车。
上午十点不到,路上的车已经开始逐渐少了。
乔泽坐在后座上,抓紧时间,捧着电脑,把情况先介绍了一下:“这个案子接警的是第七分局那边,他们接到报案以后,赶到了一处废弃厂房,在一个满是油的铁桶里发现了一具浸泡已久的男尸。”
郑柏奇道:“这案子听起来挺普通的啊,有什么奇怪的点?怎么这么快就通知了我们这里?”
陆俊迟握着方向盘道:“乔泽还没把案情说完吧。”
一般分局接到案件,就算是流程再快,通知到他们也得一个小时以后了,很难看到抛尸的第一现场。这个案子这么快通知了他们,那一定是加急了。
加急的重大案件恐怕不会只有一具尸体。
果然,乔泽继续道:“那是因为分局的刑警在发现尸体的不远处,发现了另外一个浸满了油的尸桶,里面也有一具男尸。”
“双桶油尸案?”郑柏终于惊讶了,“这回听起来不简单了。”
之前苏回一直侧头看向窗外。
听他们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忍不住抬起头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简单的杀人案……”
然后他又解释了一句。“无论是一具尸体,两具尸体,只要死了人,每个案件的犯罪动机,犯罪过程都会不同,再加上犯罪者的性别,性格,年龄等差异。犯案的年代,家庭,教育,宗教,等等因素,还有初犯,累犯,惯犯,故意,过失,有组织,共同犯罪……论述起来根本没有简单两个字。”
没有简单的案件,只有断案人自以为是的简单。
而他们的工作,就是探寻那些案子之后隐藏着的关系和秘密。
听苏回说到了这里,陆俊迟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轻声接话道:“杀人的原因各种各样,甚至通过一个刀口,一个痕迹,会折射出人的一生,很多人误以为案子简单普通,其实是因为只看到了案子的表征,而没有了解到那些案子背后纠缠的人,了解到他们的经历,了解到背后的故事。在这其中,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人的心理……”
这就是当年诗人和陆俊迟说过的理论,他早就牢牢背了下来。
对比起来,诗人的声音更加好听,苏回的声音却更为沙哑。
两种声音跨越了时空,好像有瞬间重叠到了一起。
虽然有时候苏回的理论是和诗人相悖的,但是有的理论又是出奇的一致。
陆俊迟时常在苏回说话时感到一种恍惚,那是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这种感觉在现在他开始怀疑苏回可能是诗人之后尤为强烈。
苏回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耳熟,他感觉陆俊迟好像是说了他想说的话,因这心有灵犀一时愣住了。
陆俊迟看苏回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他身份的试探过于唐突了。
讨论到了这里,空气瞬间凝固了,车里坐了四个人,却安静到能够听到车载空调发出的丝丝换气声。
两位老大忽然都不说话,坐在后座的两位下属愣住了。
郑柏平时和乔泽开玩笑惯了,原本只是随口闲话,没想到引出了这些长篇大论。
还是乔泽先反应了过来,“那个那个,我觉得苏老师和陆队的话都特别有道理,我现在就记下来,回去以后每天背诵!”
郑柏也跟着道:“老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吐槽案子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