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走到门边恋恋不舍的回头,道,“环儿,如此说来,你这屋子还是欢迎我的是吗?我日后……”
贾环不等他说完就冷冷笑了,指着门口一字一句催促,“快-些-出-去!”
三王爷定定看他半晌,终是长叹一声缓步而出,理也不理贾政父子,冲彦靖下令,“把人全都遣走,安静点,不许大声呼喝。另外,把这些脏污收拾干净,莫使滋生异味。”
彦靖悄无声息的驱散众仆役,又使人打扫一堆肉末血迹,然后随同两王离开。
贾环闭眼歪在榻上,久久不动,刚刻好的印章已被捏成粉末,从指缝中缓缓泄出,撒了一地。
贾政疾步追上一行人,忐忑不安的开口,“敢问王爷,犬子所犯何事?”
“谁他-娘-的告诉你环儿犯事了!?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那堆肉酱就是你的下场!”五王爷猛然回头,眼珠血红。
贾政吓了一跳,畏畏缩缩不敢答话。贾宝玉更是把头埋得极低,噤若寒蝉。
五王爷凑近了,盯住贾政一字一句开口,“我家环儿伤得不轻,你给本王好生照料着。倘若他少了一根头发,亦或心气儿不顺了,你知道本王脾性……”他拍了拍腰间的佩刀。
贾政汗如雨下,连声应诺。
五王爷满意的捶打他肩膀,举步离开。
三王爷容色淡漠的瞥两人一眼,正要负手直行,却被贾宝玉叫住,“姐夫,姐姐近来可好?若有空闲,宝玉请您去悠然居一聚何如?”
“本王未立正妃,哪儿来的妻弟?且你与九皇弟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怎有空闲与本王一聚?还是算了罢……”话音未落,姿态高高在上的青年已去得远了。
这番话彻底将贾元春与贾家的脸面撕下来踩踏;又将九皇子党的烙印打在宝玉身上,算是彻底断绝了他攀附进阶之路。真真是杀人不见血。
宝玉面色惨白,僵立当场。
贾政狠狠一巴掌扇过去,骂道,“储君未立你便上赶着巴结,而今站错了队,把你姐姐,把整个儿贾家都带累了!果然是个扫把星!蠢货!孽子!”
“我是扫把星,蠢货,孽子,你当贾环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明知两位王爷素来不合,还与五王爷搅合到一块儿。等将来三王爷继位,他跟五王爷都讨不了好去!我且等着看他倒霉呢,哈哈哈……”一阵癫狂的大笑后,宝玉踉跄跑远,把贾政气得倒仰。
两王行至门外,正要各奔东西,三王爷却忽然走近,狠狠一拳砸在五王爷腹部,直把他砸得弯腰拱背,几欲内伤。
“老三,你疯了!”五王爷气急败坏的大喊。
三王爷用力摁压他肩膀,附在他耳边温声细语,“老五,劳烦你在环儿跟前替我‘美言’,这一拳是我谢你的。”
“你当环儿是傻子么?即使我不说,他也早晚有一天会想明白!”五王爷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三王爷沉默半晌,终是叹息道,“我还有几月才能成事,在这之前,烦请你好生照顾环儿,莫使人欺他辱他,莫使他掉一根头发,莫使他心气儿不顺,重要的是莫占他半分便宜。倘若你做不到,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他缓缓转动手上的龙形扳指。
五王爷气得眼珠都红了,压抑地低吼,“你两已经完了,你就接受现实吧!他现在是我的!是我的!”
三王爷垂眸冷笑,淡淡开口,“环儿过去是我的,现在是我的,将来依然是我的,没你什么事儿。”
“你-他-娘-的欺人太甚……”五王爷将手按在刀柄上,表情十分狰狞。
三王爷退开两步,弹了弹微皱的衣襟,缓缓离开。
彦靖跟几名侍卫站在远处眺望,生恐两人打起来,急出一头一脸的冷汗。这二位的关系,好似比传言更为糟糕呢。五王爷手握军权,三王爷众望所归,也不知皇上宣布储君人选后会否闹出乱子!
缓步靠近的三王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走吧,继续排查。”
彦靖躬身应诺,走出两步,回头朝贾环的院子看去。他依然觉得,那少年,就是凶手。
三王爷深深看他一眼,上了马车便下令疾驶,直驶出荣宁街才低声询问,“事情办成了么?”
蹲坐一角的萧泽毕恭毕敬道,“回王爷,办成了,嫌疑已引到那几个胡人身上。”
“彦靖此人,你给本王盯牢了。他若是死咬着环儿不放,你便用同样的手法将他杀了,再推到胡人头上。他是个人才,只可惜,偏要跟本王的环儿过不去。”三王爷温柔的摩挲腰间陈旧发黄的荷包和里面几颗药丸。
“同,同样的手法?王爷的意思是……”萧泽咽了口唾沫。
“当然是开膛破肚。”三王爷忽然笑开了,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分明能一刀杀了省事,他偏要玩如此多的花样,真是调皮!”
萧泽唯唯应诺,心里却大声呐喊:调皮?王爷您得多爱环三爷才觉得他只是调皮,而不是丧心病狂?您还让我用同样的手法去杀人,您也不怕我像九皇子那样疯掉!
被环三爷荼毒了那么久,稽延觉得自己没疯真是忒不容易!而且心理承受能力和办事效率连连提升了好几个境界,力压之前拽得不行的稽延,叫他不知该喜还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