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冷酷严厉的至尊公公还是知道卑微,她跪地重重磕头道:“臣媳虽卑贱,却也是父皇、母后点头认可,上了天家玉册的王妃。王爷虽木讷本分,不讨人欢喜,也是父皇、母后亲子。薛家子当街辱骂王爷是小鬼托生,瞎了眼的怂货,骂臣媳是母夜叉、母大虫。臣媳下贱该死,却不能让人羞辱作践王爷。”
宋氏果然是个泼辣狠人,一边说一边磕头,地上的金砖上,没一会儿就染了红见了血。
听着她那悲凉到绝望的凄厉声音,和地上那抹刺痛人眼的殷红,隆安帝脸色阴沉的吓人。
忠顺亲王李祐趁机道:“皇上,再怎么说李晓也是皇子,便是有过,也只有皇上责罚训斥的份,其他人谁配?更不要说,还牵扯到天家命妇!事涉天家尊严,此例绝不可开!”
李暄见隆安帝脸色难看的紧,就知道坏了事,薛家那个二货犯大忌讳了,忙道:“父皇,三嫂已经让人把薛蟠打了个半死,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脸也见不得人,舌头都割破了一块,要不是儿臣赶的快,薛蟠这会儿怕已经死了……”
宋氏听了差点气绝,她原是为了借今日事卖惨,想博取隆安帝的同情,谁料李暄竟跑来拆台!
宋氏回头狠狠瞪了李暄一眼,唬了李暄一跳。
李暄忙赔笑道:“三嫂,不是弟弟不向着你说话,弟弟的意思是说,今儿三嫂要不动手,而是拿了薛蟠请父皇问罪,那薛家那大傻子非得赔命不可。你这一动手,得,事情味道就变了……”
宋氏怒道:“变甚么变?难道我让人打了他,他那些话就当没说过?”
李暄赔笑道:“三嫂,弟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三哥和贾蔷才有过不对付,这会儿你又把薛蟠差点杀了……这公道就不好讨了……当然,弟弟我绝对是向着三哥和三嫂你的!薛蟠那张臭嘴,合该铰了舌头!三嫂你别拦我,回头我非再给他两大耳刮子不可,贾蔷回来我当着他的面打!甚么顽意儿……我天家子弟,也是那忘八敢说嘴的?哎哟,三嫂,快别生气了,一会儿家去给弟弟我煮飞龙汤如何?你放心,这个仇,弟弟保准给你报了!谁来都不好使!”
看着李暄简直谄媚的讨好宋氏,隆安帝和忠顺王都不由抽了抽嘴。
这哪里还像天家子弟?
再看他居然掏出帕子,要给宋氏擦头上的伤,隆安帝沉声喝道:“跪好了!成甚么样子?”
李暄刚直起一半的膝盖又“噗通”一声跪瓷实了,却还是“悄悄”将帕子“唰”一下丢给了宋氏。
宋氏本来冰凉的心,被这一动作给暖的又起了波澜,抓着帕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天家,还是有好人的……
看着被感动大哭的宋氏,隆安帝又气又好笑,还隐隐有些担忧,目光凌厉的看着李暄,不加掩饰的警告道:“往后你离贾蔷远一点,敢跟他学坏,朕打碎你的狗腿!”
正说着,殿外内侍进来传报:“皇后娘娘求见。”
隆安帝微微一昂下颌,道了声:“宣。”
未几,尹后正妆入内,除隆安帝外,众人见礼。
尹后与隆安帝见礼罢,笑道:“听说三儿媳进宫了,臣妾来接她回凤藻宫说些话。”
隆安帝点了点头,却同忠顺王李祐道:“等薛家子养好伤后,你带人去再打一遍,就等贾蔷回京后打。一个个轻狂的不知姓甚么了,就教教他们甚么是敬畏!”
李祐闻言,心中并不甚满意,认为皇上还是太给贾家体面。
换个人这样骂骂试试,私下里没甚么,当街这样骂皇子王妃,不诛他九族都是慈悲的!
不过,当着贾蔷的面再打一遍也好,他巴不得贾蔷为了薛家子出头,大闹一场最好!
李暄干笑了声,眼珠子转了转,道:“父皇,贾蔷还得等上二十来天才能回来,何必等那么久?也不用王叔去,儿臣过两天就去!非给三嫂出这口气不可!”
宋氏大怒道:“小五,我就知道,你到底还向着那个贾蔷!到底他是你亲兄弟,还是你三哥是?你就这么顾全贾蔷的脸面,倒不想着替我出气?”
李暄忙点头哈腰赔笑道:“瞧三嫂说的,弟弟哪敢啊?这不是想快点给你出气吗?等贾蔷回来,不定要做出甚么幺蛾子事来。弟弟这不是防着他来阴的么……”
宋氏还想说甚么,可尹后却淡淡道:“这里是你大吵大闹的地方么?看看你现在成甚么样子了,可见是本宫宽容的过了……与本宫回凤藻宫。”
说罢,与隆安帝见了一礼,带着宋氏离去。
等宋氏走后,李暄正想溜,却见隆安帝审视的看着他,问道:“你和贾蔷狐朋狗友,倒是彼此了解。你且与朕说说看,他回来后,能出甚么幺蛾子来?”
……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押至在那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
扬州城内,前盐院衙门后宅上房内,葵官抹了个大花脸,唱的得劲。
其余戏官吹着笙箫打着锣鼓伴奏,好不热闹!
房屋一角,贾蔷和黛玉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