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你怀疑背后是三哥下的手?
见贾蔷如此慎重,李暄笑骂了声后,又压低声音问道。
贾蔷坐在马上,看着深秋转寒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摇了摇头道:不好说,多半不是。
李暄扯了扯嘴角,道:不是,那你抄人家的赌坊干甚么?你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留啊。唉,也怪爷
贾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道:和你甚么干系?
李暄自责道:都怪爷没把你教好,结果让你莽头莽脑的四处树敌。俗话说,子不教诶,诶,诶诶诶
话没说完,贾蔷在他马屁股上狠抽一鞭子,李暄座下黄骠马就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我是你爹!
贾蔷暗骂了声,送这位二货先行一步后,他则继续带人,往镇抚司衙门赶去。
一路上乱糟糟的,时不时可见步军统领衙门巡捕五营的兵、五城兵马司的兵、顺天府的衙役等,穿街走巷的拿人。
运动式政策,其实不分古今。
当缉拿坏人的数量,成为官员考核的硬指标时,天下很难有坏人生存的土壤。
当然,难免会发生过犹不及之事。
长的丑,在这样的时候,就很可能是有罪的
不过,相比于一些矫枉过正,将恶人绳之于法,意义更重要。
只要这个政策,莫要施行太久。
下午申时末刻,贾蔷和李暄出了镇抚司衙门,李暄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撇嘴道:你也是个没能为的,屁都没查出来点。
贾蔷捏了捏眉心,道:人家苦心积虑布置的杀局,这样就能查出来,你当我是神仙?
李暄撺掇:那就继续查啊!多抓些人回来
被贾蔷看失心疯病人的眼神看了眼后,李暄又撇嘴道:刚才瞧见的那倪二的闺女,你看看小丫头多可怜,你不认个干女儿?当然,你总算还没坏透,没盯着人家老婆瞧。不过也可能是他老婆顶你两个宽,她趴你身上,你人都看不见了,哈哈哈
贾蔷不耐烦道:王爷没事就家去罢,看看邱家人准备怎么搞。
李暄一听脸就黑了,骂道:邱家人想怎么搞,关爷屁事?就这最后一回,再有下回,爷说不得也学你那样六亲不认了!嘿!贾蔷,说起来你对付你亲戚,还真下得了手,让人看着痛快解恨,不过爷还是做不来。唉,宗室里那么多忘八蛋,爷也想送佛庵的送佛庵,圈禁起来的圈禁。
贾蔷冷笑道:怕个鸟!王爷又不稀罕那个位置,索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要是不敢得罪宗室,拉我进内务府有个屁用!一起赚一座金山养那起子蠹虫不成?
李暄哼了声,道:谁不敢得罪了?回头等你拾掇了绣衣卫,咱们就动手!一群球攮的!贾蔷,走,爷请你个东道!
贾蔷奇道:无缘无故的,请甚么东道?
李暄哈哈笑道:今儿咱们先把庆功宴吃了,回头再去恁他们!
其实是今日他朝王妃邱氏发了通火,自己一人回去有些心虚
贾蔷遗憾道:原该去吃的,不过我要送我师妹回家,还要和我先生商议商议,我师妹回江南的事。
李暄自是知道贾蔷原是准备下江南送林如海之女回苏州扫墓的,可如今贾蔷显然回不得,林如海更没有离京的可能,他好奇问道:你师妹还要回苏州?谁送?
贾蔷嗤笑了声,道:送甚么?女孩子也要自立。我师妹五六岁进京时就孤身一人,带着一个乳母一个丫鬟。这次回去扫墓,原是我要一起去,如今既然去不得,她就要自己去,我说跟皇上告假她都不许,还嘲笑我多事。
先生和我觉得也可,便是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最好的。庸脂俗粉能配得起我?
那种不能自立的,动辄大惊小怪哭哭啼啼制辖人的,只能配凡夫俗子。
李暄先是大吃一惊,可越听越觉得不大对,目光不善的看着贾蔷道:你这是在讽刺爷?
贾蔷笑了声,摇头道:怎么会?王妃也是个厉害的,不然怎能将王爷治的服服帖帖?
她把爷治的服服帖帖?
李暄脸都绿了,咬牙骂道:你放的这是甚么出溜屁?邱氏把爷治的服服帖帖?今儿爷不让你见识见识甚么叫打老婆,你就不知道爷的厉害!走,跟爷回王府,爷今儿就让你知道,到底是邱氏治得爷服帖,还是爷治得她服帖!
贾蔷哈哈大笑道:不必不必,我相信王爷是条汉子!回去蒙起被子好好打就是
扯你的臊罢!
李暄气笑道,不过忽地想起一事来,提醒贾蔷道:你把三哥得罪的透透的,你先生又把四哥给得罪狠了,小蔷子,你们爷俩儿是不是还是悠着点?做孤臣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罢?
说罢,却不再多言,打马离去。
布政坊,忠林堂上。
贾蔷回贾家,接了黛玉后便直往这边来。
今日武英殿轮值大学士是左骧,因此林如海能归家歇息。
你是说此事?
听闻贾蔷之言,林如海显然有些意外,看着贾蔷笑道:看来那位五皇子,是真将你当知己好友了,连这样的事都同你说?
一旁黛玉吃吃笑道:爹爹,薛家宝姐姐的哥哥还吃醋呢,原先他没受伤时,蔷哥儿与他是最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