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不吭声。
陈一琴叹息了一声,“娘亲,却不好得罪华宁县主的。”
“一次不赴约就是得罪她?那这位县主还真是霸道呢。”姜夫人哼声道。
陈一琴急了,“不是的。”
姜夫人叹道:“阿琴,你性子有些憨,跟她一块儿玩儿,仔细把你卖了还给人数钱呢。再且你爹如今这位置,却是不好跟勋贵扯上什么关系的。”
陈一琴泪汪汪地道:“可是我们只是小姑娘在一起玩儿啊,哪里就跟爹爹扯上关系了。”
陈一琴越是如此天真,姜夫人就越是不能放她去跟长孙愉愉玩儿。气得她扑在床上哭了一整日。
陆行过府来请安时,见她眼眶红红的,忍不住道:“阿琴这是怎么了?”
陈一琴低着头不吭声,姜夫人却道:“大了,不省心了,我让她别跟华宁县主一道儿玩,她不听话。”
陆行却想着陈一琴的亲事指不定要落到京城,以后长孙愉愉那些人都是她避不开的,却不能这样以为不往来就没事儿了,而且小孩儿性子,你越是阻止,她越是来劲儿。
“姨母,阿琴也长大了,你也在给她相看人家,却不能如此护着她了,总得把她放出去自己看看经历一遭,她以后才能有自己的成算。”陆行道。
姜夫人听陆行提及婚事,自然也就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不由叹了口气。“也好,让她出去看看,多相处几次,她自己吃过亏就晓得厉害了,正好她爹现在还有能耐护得住她。”
陈一琴听了却还是闷闷不乐,她听得出陆行和她母亲一样的不喜欢华宁县主,总觉得自己看多了就会擦亮眼睛。她却是为他们不信任自己的眼光而难受。
姜夫人说完陈一琴,自然就顺着陆行的话题说起了他的亲事,“韦家那姑娘你是见过了吧?觉得如何?老太太和你大伯母那边儿还等着我回话呢。”
不比女儿家,说起亲事来,陆行却是落落大方,“我只见过韦家世妹两、三次,觉得她性子还算温柔,别的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事却还得请姨母帮我多留意。”
姜夫人点头道:“那就再看看,你的亲事须当谨慎些。而且如今说这些也不合适,总要等你春闱之后再议,也省得女方有顾忌。”这是怕若是春闱不中,女方反悔,总之是万事先替别人着想事儿才好办。
陆行点了点头。
陈一琴听着这些话,想着陆家怕真要和韦家结亲了,如此一来她以后和韦嬛如就是亲戚了,这么一想,她倒是真心希望韦嬛如和华宁县主能和好如初。到时候大家一处说说笑笑多好啊。
一时话毕,姜夫人让陈一琴去送陆行。他们虽然是表兄妹却也不必避嫌,平日里就跟亲兄妹也没什么两样的。陆行又是姜夫人姐姐的独子,她姐姐去世后,她也是拿陆行当亲生儿子看的。
陈一琴一向是崇拜陆行的,更是听了他许多故事长大,自己爹爹还时常夸他过目不忘,博学多闻,而且识人有度。
是以陈一琴少不得要向陆行请教,“九哥,你为什么不喜欢华宁县主啊?”
陆行只管往前走地道:“我没有不喜欢那位县主。”
陈一琴噘噘嘴,“才怪呢。”
陆行笑了笑,“我一个男子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我同姨母都觉得,那位县主忒厉害了些,你跟她在一块儿我们是怕你吃亏。”
“我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吃亏呢。”陈一琴在自己亲戚面前却没那么内向,反而有些娇俏。
陆行笑着摇头道:“还没吃亏?上回琴会你的衣裳是怎么回事儿?”
陈一琴如今可不是吴下阿蒙了,“哦,九哥是说那件事啊。那是我不知道京城的规矩,那日穿的颜色和华宁县主撞了。她穿绿色可真好看,我自叹弗如,所以换件衣裳还舒服些。”
陆行蹙眉看向陈一琴,“你不觉得她太无礼了么?即便是你跟她穿了一样颜色她不舒服,告诉你不行么,为何却寻人弄脏你的衣裳?”
陈一琴沉默片刻道:“也未必是县主让人做的,我看她不像是那种人,倒可能是她身边的人为了讨她欢心才做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身边如果是这些人,又有什么好的?”陆行问。
“那韦家姑娘还跟她玩儿呢。”陈一琴辩驳道。
陆行却是不说话了,这世间哪里有完人,娶妻对他而言也只是挑个过得去的就行,就这一点儿而言韦嬛如已经是大大超过了寻常人了。
到底长孙愉愉的邀约陈一琴还是去了,哪怕她母亲十分地不悦。
方子仪等人看到陈一琴时都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微微露出了一瞬这种神色而已,心里其实已经清楚长孙愉愉这是正式要把陈一琴拉进来了,想着她父亲是武英殿大学士倒也配得上她们圈子。
“今儿是要做什么呀?”方子仪问长孙愉愉打听道,“我问冬柚,她小嘴巴可紧了,一个字也不说。”
“是有件事找你们商量,今春暴雪你们都晓得吧,京郊流民骤增可有耳闻?”长孙愉愉问。
说起这个话题,陈一琴立即皱了皱眉头,这些日子他爹成日里眉头打结为的就是这件事,以至于她都不敢往她爹面前站了。“我知道,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