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虾、蚝、蛏、贻贝等味美质鲜的海产品做底,接着倒入熬出骨髓的高浓猪骨汤一并入锅。待汤锅“咕嘟咕嘟”地冒了响,再将精制的面线稍稍捻碎放入其中。
轻轻搅动下,可以看到精细的面线在浓白的汤汁中尽情畅游,无拘无束的模样果真和江中的小鱼儿一模一样。
“冬冬啊,面线糊给我来一碗加醋肉的!”
王大爷在进门喊了这么一声后,他的视线扫到李大爷那桌,迫不及待就坐了过去。
在冬记面馆装修关门的那段日子里,他在吃饭的时候怎么吃怎么不得劲。如今一坐下这熟悉的座位,身边坐着熟悉的朋友,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终于消失了。
今天终于能好好吃一顿早餐了,王大爷欣慰地想。就连再看到李大爷这张吹胡子瞪眼的脸也觉得他可爱了不少。
忍冬抬起头,就见王大爷和李大爷已经开始上演他们的斗嘴日常了,她不由得笑了笑,朝着大爷们的这桌方向,回了一句:“好嘞。”
调好了味,淀粉调水后舀入锅中,动作要缓,接着不停打至面线浮起、锅中汤汁渐成糊状。
忍冬拿过厨房专用剪刀,将炸好的醋肉剪碎铺于碗底。她的眉眼低垂,透着认真的劲儿。
醋肉炸好不久,外酥里嫩,被忍冬从中间剪开后,那股酸甜的醋香更加浓郁了,香味直往人脸上扑。
忍冬可不惯着它,一把大勺带着滚烫的面线糊迎面而来,从上方直直浇下。这一烫,倒好似把醋肉的逆反心理激起了一般,醋香味猛烈爆发了一瞬,随后又马上被面线糊的鲜香覆盖、交融。
这一番争斗只苦了围观的众人,口齿生津,嘴里的哈喇子止都止不住。
“冬冬老板,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端过去就行!”
“就是就是,我已经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想赶紧把这一口热腾腾的面线糊喝进肚里。”
只是面线糊的制作工序却还没完,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忍冬拿了胡椒粉和葱段,捏起,从高处绕着圈撒上一圈。
当微弱的椒香和葱香慢慢从面线糊中散发出来的时候,食客们知道——这碗面线糊,成了。
“嘿嘿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碗面线糊是我的吧?”王大爷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待葱段终于从面线糊中浮出的时候,他率先端上这一碗垫了醋肉碎的面线糊,嘿嘿一笑,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回了座位。
忍冬的动作稳而快,众人没有纠结太久,很快又收回了视线,转而关注起真正属于自己的那碗面线糊来。
她戴着口罩,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不经意间对上视线,可以看到忍冬眼底的认真。这样对每一种食材、每一份餐品都抱以百分百认真态度的厨师,做的食物自然是百分之两百的好吃。
冬记面馆出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今天这份面线糊自然也不例外。
冒着热气的面线糊,在寒冷的早餐里,不止温暖着食客的双手,更在抚慰着他们不断咕咕作响的胃部。
会吃的食客第一口往往都是先用勺子喝上一口面线糊,待温和、绵软的口感带着浓郁的面香打开了沉寂了一夜的胃,这才拿起筷子,夹起沉在碗底、已经被浸得微微发软的醋肉。
醋肉一入口,才知道发软的边缘只是障眼法,外酥里嫩才是它真正的内涵。带着酸酸的醋香,微微泛甜,腌制得十分入味。轻轻咬上一口,口感软硬适中,余味无穷,叫人欲罢不能。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线糊下肚,这一天才算真正开始了。
李大爷半靠在身后的座椅上,手上还捧着自己的保温杯,他轻呷了口温水,看着院子里还没开花的桂花树悠悠地吐出一口热气,这日子好不快活。
“啧,要是每天早上都能来上一碗面线糊,这才叫快活似神仙。”
“也不知道面线糊能上多长时间,当真是吃一次少一次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冬冬不把菜品上完,永远不知道最对胃口的是哪一道面。”
“哈哈哈这倒也是……诶?王老头平时不是最多话吗,今天怎么不见他说话?”
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向不知何时没了声音的王大爷,只见他正一个人坐在角落,正慢悠悠夹了一段油条往面线糊汤底里摁。
吸饱了汤汁的油条周身被糊糊覆盖,软化了棱角,却不难想象,当油条一入口,这滋味该有多么美妙!
正要把油条往嘴里送的王大爷似有所感,缓缓抬起头来,顿时被他们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在这迫人的注视下,王大爷缩了缩脖子,弱弱道:“……你们吃吗?”
一碗面线糊可以占据一整个胃,加上油条之后,总会让人生出自己有一个半胃的错觉。
毫不夸张的说,油条在面线糊拍档中的地位谁也无可替代。
当油条浸泡在面线糊中,吸收了汤汁后,微软的油条口感中略带着一点韧性一点软糯,油条的香酥清脆与面线糊的软糯细滑同时交融在口中,一番风味别具一格。
.
当刘易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时候,油条与面线糊交融的口感和香味似乎还在口中回味。
他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