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从书房出来,刚好碰见出屋的庞瑶。
“干啥去?”
庞瑶有些脸热,指指后院茅房,匆匆走了。待她回来,见李恒还在,脸就更加热了。
“铁蛋哥咋还没睡?”
“准备睡了。”李恒说完,想想又道,“明天我跟百瑞去找我爹,你就安心在这边住下,啥都别想。”
“……哦,好。”庞瑶闷闷应声,低头进屋。
书房内,程雪把近半年家里发生的事,按照时间顺序写在纸上。足足写了五封,每一封都长达六页。贴心的在信封上标好数字,方便阅读。
全部写完是酉时二刻,程雪打着哈欠离开书房。将写好的信就放在外屋锅盖上,等天亮玉娘过来做饭就能瞅着。
轻轻推开西屋门,三个孩子都已熟睡。给她们拢拢被子,看到庞瑶、轻叹口气。
孩子是好孩子,只可惜名声受损。即便庞老夫人健在,但缺失生母,也足以让她背上“命硬”的锅。
索性她跟李晖不在意,索性李恒他喜欢。
转天由于李恒要跟着南下,所以百瑞没急着走,而是在这边吃过中饭才带孩子离开。
送李恒时,村头聚集的百姓都看到了。
有侧重打听李晖的,也有直接去问平安与否的……
无论什么样的问题,李恒都据实相告,可人往往就是这样,无论你多么真诚的回答,他相信的永远都是他以为的。
不到半天,村里到处都在传“李晖客死他乡”的说法。越传越邪乎,直接说李恒出门是去接尸体回家。
终于,这话传到了蒋建业的耳朵里,气的老爷子差点暴走。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去找董立松、魏老蔫、三叔公等人商议后续,还说了李家要为村里铺路的事情。
“……铁蛋解释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了,人家去找南边跟晖子汇合,这次就是送忻哥儿跟那个老头的孙女。铁蛋娘把铺路的东西都备足了,就等找三叔摘个日子开工干活。他们就这么传,换做是咱们,这路还能铺不?就那么见不得人家过的好吗?”
董立松微眯眼睛,思索片刻道:
“给村里铺路倒是小事,就怕铁蛋娘一生气,把村西的一切都换地方。我听说附近几个村子都在效仿,也要冬日填土种菜。”
自打两个儿媳妇相继有孕后,他比以前要有事业心。白天背着药箱走村窜落的做铃医,晚上回来就做药丸。
什么山楂丸、葛根丸等,这东西价格便宜还实惠,村里人都能吃得起。
听他这席话,在座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很生气。谁家都有在村西上工的,每月到日子发钱,逢年过节还给发东西。这么既良心又赚钱的地方,不保护就算了竟然还诋毁,简直可恶。
魏老蔫“嘭——”地一声拍桌,气呼呼道:
“都啥玩意呢!就算是身穿孝服,就非得是晖子?他才多大?”
“就是说啊,乡试那么严酷人家都挺下来了,这帮人简直得下地狱。”
“我还想今年冬天也在家里填土、种菜,赚些零用,铁蛋娘都答应我了,这要是把我饭碗砸了,我跟他们拼命!”
“……”
几人深恶痛觉的样子,令最年长的三叔公挥挥手,示意都别激动。
“你们心里不快、我理解,其实这事好解决,就看咋个解决法。想警告一下还是一劳永逸”
“那自然是一劳永逸。”董立松直接回答。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七八个老爷子平日虽然不咋走动,可一遇到事情、蒋建业一召唤,必须全部到场。以前还有个徐大果,但如今他被踢出去了。
三叔公见众人的想法都一致,冲蒋建业道:
“立强他爹,其实这事特好办,你跟铁蛋娘一起做,掰正以后村里没人敢再传。”
“三叔的意思是……”
“嗯,就是。”三叔公重重颔首。
老爷子早就痛恨村里扯闲话的那群人,想当初他刚出马那会儿,说啥的都有。不是没想过理论,可到底不好跟村妇拌嘴。如今终于逮到了报仇机会,说啥都不能放过。
更何况这帮人叭叭的内容,很容易就砸了大家的饭碗,如此缺德,绝不姑息。
蒋建业起身,看着其他几位老爷子,道:
“你们得空去村头转转,看谁传的最凶就拿谁开刀。”
董立松跟魏老蔫听到这话,顿时起身出去。其他几人没动,本以为还能说点啥,没想到蒋建业竟然走了。
如此还等啥了,都跟着离开屋子。
蒋建业村西、村南找一圈,最后竟然在后山脚下看到了程雪。身边带着庞瑶、马氏,正指着山里不知说啥。
“铁蛋娘,忙啥呢?”
程雪闻声转头,笑眯眯道:
“没忙啥,带瑶瑶在咱村转转。”
待人走近之后,她把庞瑶来村小住的事情讲了一遍。
“……原是想等下就去找蒋叔告知,如今碰上了就跟您说一嘴。这孩子咋都得在咱们村住到六、七月,庞老、晖子他们回来才能走。”
“那没事,住着吧,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蒋建业满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