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除夕,但是部队大院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最近今年一直如此,最热闹的大概就是文工团表演,哪怕是表演革命戏剧,也让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陆江跟风轻雪说过,今天不会去看表演,可风轻雪也没在他办公室找到他。
“嫂子?你来找陆江同志的吗?”一个不认识的站岗士兵看到风轻雪点头,忙道:“都在食堂忆苦思甜呢,你可以去食堂找他。”
忆苦思甜?
风轻雪带着这个疑问找到陆江经常吃饭的食堂,正听到政治部部长何春明在那里振臂高呼。
一声令下,包括陆江在内的很多高级将领都端起了饭碗,大口地吃着忆苦思甜饭。
所谓忆苦思甜饭,就是用树根、野菜、树皮加上红薯干、玉米碴子、麦麸一类粗粮掺合在一起煮出来的粥,一人一大碗地吃着,吃完了还有,不限量。
陆江目光瞥到妻子,心里着急回去,可又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吃得太快。
忆苦思甜,就是得回顾过去的苦难,憧憬未来的美好,这饭就得细细品味,囫囵吞枣一样地大口喝下去了还怎么忆苦思甜?
风轻雪虽然不明白丈夫吃的什么食物,但她知道一定不好吃,不然不会是那副表情。
别人察觉不出来,可知夫莫若妻啊!
陆江对别人经常性的面无表情,别人也不会特地研究他的心思,风轻雪不一样,她能从丈夫细微的表情中和一些举止中猜到他的想法。
“当然不好吃,又苦又涩又拉嗓子。”熬到忆苦思甜大会的结束,陆江立刻起身出来和妻子汇合,匆匆地往家里赶去,听到妻子问他好不好吃,他这么低声回答,“走走走,我肚子还空着呢,就等着吃咱们家的年夜饭。”
为了吃年夜饭,他就吃了一碗忆苦思甜饭。
俩夫妻走进家属大院,路过别人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尖锐而高昂的批评声。
陆江拉着妻子往前走,低声道:“走了,别听了。”
“怎么回事啊?大过年的。”风轻雪没经历过,很是费解。
陆江咳嗽了一声,“这是除夕夜饭前的家庭会,咱们家没有,不代表别人家没有。”
风轻雪明白了,皱了皱眉,“这都搞什么呀?”
“忆苦思甜的可不止部队,各个机关单位都会组织一场忆苦思甜大会,农村应该也有,是由公社组织的,从各个大队挑人参加,不过咱们没经历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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