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独坐,脑海中重复出现季听的脸。可他没有将死士召回的打算,半点犹豫都无。
他不是没给季听机会,然而没有用,他们注定只能活一个。而他,必然是会活着的那个人。
夜幕渐渐降临,屋子里没有点灯,整个都漆黑一片,申屠川始终维持一个坐姿,一直到死士回来,他才微微动了一下。
“奴才该死,请督主责罚。”死士扑通跪了下去,微弱的月光下,能看到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申屠川的声调中没有任何情绪:“失败了。”
“奴才该死!”死士俯身。
申屠川闭上眼睛假寐,许久之后才开口:“滚出去。”
“……是!”死士惊讶自己竟然还能活命,忙转身出去了。
申屠川又独坐许久,才去将灯点上,扯下腰带看向自己的印记,果然,在听到季听还活着的消息后,印记又浅了些。
他目光阴冷,最终还是决定亲自下手。
……
一眨眼,三两日过去了,终于到了季听生辰这日。十七岁的生日过得十分冷清,季听却不怎么在意,因为经过上次刺客的事件后,她真心觉得能活着便已经很好了。
夜深了,她半躺在床上拼命往窗外张望,一心等着申屠川过来,可惜过了许久都没见着人影,她渐渐开始失望了。也是,人家是大忙人,过不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季听心里安慰自己,可面上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正当她颓丧的起身关窗时,一只修长的手按在了窗户上:“不等我了?”
季听愣了一下,惊喜的看向他:“你来了?!”
申屠川翻身进屋,随手将窗户关上:“季府守卫森严,我费了些功夫才进来。”
“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有刺客进来,我爹怕再出事,所以才多加了些守卫。”季听说着,忙给申屠川倒水。
申屠川扫她一眼,到桌边坐下:“刺客?”
“是啊,刺客,”季听挽起袖子,给他看自己胳膊上的伤,“你看,可疼了,当时幸亏我滑倒了,剑才刺在我胳膊上,否则便是肚子。”
白皙的胳膊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蜿蜒,或许是怕伤口捂着不好,便只上了厚厚一层药粉,并未包扎纱布。黄色的药粉,红色的血肉,和白皙的肤色映衬出的效果,简直是刻骨铭心。
申屠川看着,心中无端烦躁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没有伤口的手腕:“这样会留疤,你不在乎?”
“爹爹说这个药粉好得快,至于疤……应该没关系吧?”季听声音小了些。
申屠川清冷的扫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叫人打盆热水来。”
“……不用了,我这药也是刚上的,没必要擦掉了吧,多疼啊。”季听忙道,结果对上对方不容置喙的眼神,顿了一下后还是讪讪出去了。
因为怕被人看到申屠川,她等水送来后就自己亲自去门口接了过来,受伤的胳膊一用力就有些疼,她差点把水摔了,好在门一关上申屠川便从她手里将水接走了。
锦帕用热水绞了一遍,申屠川便一只手捏着她柔软的手心,一只手拿着锦帕帮她擦拭伤口。
只是锦帕还未碰到胳膊,季听便“嘶”的一声。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季听讪讪:“我能忍住,您继续……”
话音刚落,锦帕便落在了伤口上,季听没忍住‘嘤’了一声,眼角瞬间泛起泪花。她的声音让申屠川更加烦郁,想到这伤口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他便生出一股奇异的憎恶,可憎恶的对象是谁,他却一时弄不清楚。
申屠川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主儿,虽然已经尽量放轻力道了,等他把上头的药粉都清掉,还是有几处已经凝结的口子重新流血了。季听生生疼出了一身冷汗,眼泪汪汪的看着申屠川,心里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出了毛病,非得把他叫来给自己庆生。
申屠川淡定面对她的委屈,打开药粉后便要直接倒上去,季听心里一惊:“疼吗?”
“不疼。”
季听放心了,重新放松胳膊,然而下一秒,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升天。在惨叫声要溢出来的瞬间,她嗷呜一口咬住了申屠川的胳膊,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袖子上,许久之后才稍微缓了过来。
此刻汗已经将衣衫浸湿,季听虚弱的看向他:“……不是不疼吗?”
“这算什么疼?”申屠川冷着脸反问。
季听哑口无言,许久之后才小声询问:“你怎么会随身带金疮药?”
“世道凶险,总要备着才行。”申屠川看她一眼,起身便走向窗户。
季听急忙跟过去:“你这就回去了?”
“你需要多休息,”申屠川说完看了眼她的手腕,“此药需三日换一次,药我留下了,你记得涂。”
季听想说才不要这种疼得要死的东西,可话还没说出口,她便意识到伤口好像已经不疼了。不仅是药带来的疼痛消失了,就连伤口本身的疼也消减了不少,她一脸神奇的看向他:“这药……很贵吧?”
“不值钱。”申屠川看了眼她脖子上的银子。
季听感觉神奇:“真的吗?价格便宜效果却这么好,你在哪买的?我改日让爹爹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