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不动声色的转身看向对方,“赵大人请放心,孤生来就是皇孙,三岁就当太子,在明知会有人提出反对与质疑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要提出改税方案,绝对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无惧天下人的非议。”
说完,何殊又转身面向正宁帝拱手请示道,“父皇,为证明儿臣既然敢提出改税方案,就有面对天下人议论的勇气与担当,儿臣请父皇派人将新制张贴出去,征询天下的人意见,最后再做决议。”
此话一出,那些憋了一肚子抗议与反驳的大臣,顿时变得哑口无言。
个别人不甘心的试图负隅抵抗,“殿下,这所谓新税制不过是大家尚在商议的建议,怎可就这么张贴并宣扬出去,外面那些大字不识的愚民懂什么?”
没等何殊开口,就有人怒斥道。
“世人心里都有杆称,史大人这自以为了不起,小看天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将那些百姓都视为愚民的心态,真是丑陋!”
眼看以此为导火索,朝堂上的众大臣迅速吵作一团,为此深感头痛的正宁帝忍不住扶额。
身为始作甬者的何殊却站到道义制高点上,时不时抛出一句大道理,在一旁煽风点火。
现场这吵到恨不得动手的热闹氛围,让何殊恨不得亲自下场。
有前世的积累在,不论是骂人不吐脏字,还是阴阳怪气膈应人的能力,在场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太子储君的身份限制了她的发挥。
众大臣争吵的结果,以正宁帝最后一锤定音的同意在各地张贴公示新税制,征询天下人意见作为结局。
散朝后,回到御书房中,正宁无比心累的瘫坐在椅子上。
“皇儿,你确定这个法子没问题?你可要想好了,这改税方案一旦公示,肯定会引来大批势力的抨击,虽然实话不好听,可那些底层的贫困百姓见识有限,确实没什么主见,你一心为他们减负,他们可不一定能理解,还容易受到有心之人的煽动。”
何殊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不以为意的回道。
“虽然有些提前,不过当下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想做的布局也已完成大半,任那些人再怎么蹦跶,也改变不了征税改制的结局。”
新税制对国库收入有利无弊,户部的大半官员都袖手旁观。
武将在现行税制中吃不到什么红利,再加上正宁帝登基,靠着手中的兵权坐稳皇位后,不仅没有想着过河拆桥,打压将士,还在何殊的建议下,加强对兵营建设的投入。
所以那些武将不仅不会反对新税制,还会对正宁帝和太子的吩咐唯令是从。
因为将士们都很清楚的知道跟着谁走有肉吃,那些士绅豪族有再多的不满,也就只能嘴上抗议,敢有异动,相当于是在以卵击石。
何殊可不认为那些靠着祖荫,享尽荣华富贵,小日子过得让她都羡慕,最擅长见风使舵的豪族世家之人真敢做什么。
毕竟她只是改了下与土地相关的征税制度,不想多缴税,大不了将土地卖些出去。
朝廷早就摆明要大力发展商业经济的态度,只要有钱,做生意照样能赚钱,又不会真将人逼上绝路。
而何殊改税制的最终目的,除了让人分家,就是要逼人出售土地。
传统的那种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的现象,不仅容易滋生许多不平之事,还让宗族力量越发势大,有必要让树大该分枝的分家意识深入人心。
只是何殊心里清楚,这种传统思想与习俗,依靠政令,是改变不了的,只有靠利益驱使。
逼人出售土地,则是为改变当前这大量土地都被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辛苦种地的人,没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连温饱都成困难的现状。
将这件已盘算数年的大事提上议程后,何殊的心情十分好,简单看了下当日待处理的政务,发现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后,她便前往内廷卫的校场,打算骑马放松一下。
身为一个太子,不仅需要学习那些经史典籍,还需要学习骑马射箭。
不管她本身喜不喜欢,为了太子储君这个身份,她也要学个差不多,拥有能拿得出手的水平。
这也是何殊此前十分期待她爹能生个儿子,让她能有机会解脱的重要原因之一。
前世的她虽然内在性格有些强悍,可她身上从不缺乏女子的天性。
却没料到今生的她,竟然是从出生起,就被教导着要如何当男儿,生生将自己给学成一个汉子。
而且还是那种让人丝毫联想不到女子的真汉子,需要从言行坐卧,乃至声音等方面,都彻底改掉前世已养成的习惯。
这其中的挑战之大,曾一度让何殊恨不得再死一遍,重新投胎。
好在她总算熬了下来,现在的她长得相貌俊美无铸,气质优雅出众,身高可以碾压大半同龄人,走出任谁都认为她就是位玉树临风、英气勃发的小少年。
当何殊在校场上策马奔腾时,皇后的娘家蒋府迎来一批又一批的贵客,大多都是往日里不曾打交道的那种。
午时刚过没多久,凤元宫里的皇后就接到她母亲与两位嫂嫂打着请安的名义,请求进宫觐见的消息。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