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十多年的皇帝,正宁帝感触最深的,就是步步惊心,他只要一步走错,就有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重大后果。
所以他早就做好何氏开国□□既然能得了前朝的天下,大安朝的天下在未来的某一天,也有可能会被别人夺走的思想准备。
只要这大安还是何氏坐天下,他这个先帝的陵墓肯定安全无忧,可是若到了改朝换代的那一天呢?
因此正宁帝十分重视这个问题,对何殊所说那些特别有代入感,丝毫没有自恃是皇帝,就觉得自己能高枕无忧。
想到等自己驾崩,长眠地下后,将来可能会有人打开他的陵墓,拿走里面的陪葬品,甚至还有可能会掀开他的棺椁,正宁帝就觉得那场面让人不堪想象。
继之前的‘死不起’后,正宁帝现在又生一种不敢死的心情。
“朕干脆跟皇儿学,不修陵墓算了。”
时人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可是正宁帝与自家父母的感情淡薄,又因个人成长经历方面的原因,在这方面并没那么重视,更谈不上什么执念。
何殊笑着劝道,“父皇倒也不必如此,只要我们向天下人表态,告诉所有人,我们为了能够省下更多的钱,用来修路铺桥、济贫养孤,增强大安的军防,不打算大兴土木,耗费大量人力与物力修皇陵,只计划修个普通的陵墓,将来也不会准备什么陪葬就行。”
正宁帝迅速领会以到太子这番话中的意思,但他仍有些不放心。
“这样就能打消别人想要盗墓的想法吗?”
何殊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因为后世若是修个高铁或是地铁,挖山挖地,不小心挖到的概率好像也不算小。
“坦然告诉世人,父皇为自己准备的陵墓十分简朴,将来也不会放陪葬品,是杜绝被盗/墓贼盯上的最好方式,若父皇全力做一位有大功于世,让百姓们铭记在心,并世代缅怀,得到后世所有人尊敬的皇帝,才是保护您的陵墓的最好方式。”
到那时,不管大安的未来如何,后来的那些能够统治这个国家的人,都需向他这位被尊为圣贤的君主奉上足够的尊敬,借此来笼络民心。
想到何殊描述的那个场景,正宁帝的心中顿时充满豪情壮志。
“有皇儿在,朕一定可以!”
说完,正宁帝又忍不住问道。
“皇儿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为父的提议吗?我们的陵墓可以修得近些,再加上那些妃陵,也许共计只需花费不到一万两,应就能办成这件事。”
看着自家老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何殊到底不忍坚持拒绝。
“好吧,这件事就交由父皇全权负责。”
正宁帝顿时眼睛一亮,高兴地点头。
“没问题,朕一定会给咱们一家挑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知道的人听到他这话,可能还以为他准备挑个好地方隐居。
对于正宁帝一直拒绝修皇陵的事,有些大臣还在暗自揣测,皇上是不是因为忌讳‘死’,才会不愿为自己提前修陵墓。
他们不知道的是,无论是正宁帝,还是何殊,虽然都是惜命之人,但他们只是不想惨死,对于正常的生老病死,都能看得很通透。
压根就不存在这方面的忌讳,非要说的话,唯一的忌讳就是花钱太多而已。
商定修皇陵一事的同时,还能够趁此机会让自家老爹,再次加强一下要当个好皇帝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让何殊对此相当满意。
看到自己手中的纸,想到下一期公开邸报的主题也有了,何殊心中更觉
满意。
爷俩愉快的确定好修皇陵的事宜后,考虑到要在邸报上公开的事,没有及时在朝堂上宣布这事。
眼看随着春风拂过,御花园中的许多花朵变得含苞待放,皇后将要开始张罗赏花宴,正宁帝赶紧找机会叫来自家侄子。
看到皇上这次私下召见他,太子没在场,何昌逸莫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面对太子时,总会感
到压力特别大,不管是对公还是对私的时候。
明明在他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太子说话做事的态度从来都是坦诚而又温和,双方交流起来非常顺畅。
“坐下,不必拘谨。”
何昌逸谢过恩后,才恭敬坐下,就听到他皇叔关心的询问道。
“今天叫你过来,一来是想我们叔侄一起聚聚,二来是为顺便聊点私事。”
何昌逸闻言,顿时双眼一亮。
“皇叔,是不是家父那边有消息传回京中?”
听到侄子听到私事,想到的只有他父王,正宁帝愣了一下,才摇头道。
“这倒没有,海外不比陆地传递消息方便,尤其你父王去的还是外海,短时间内,恐怕都将难有消息传回,不过你父王现在肯定已经带着人顺利登岛并立足。”
在茫茫大海上,连信鸽都无法使用,派船来回送信,不仅损耗太大,还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不划算。
所以他们只能等着赵晋仁所率领的水师完成辅助任务,顺利返航后,才能知道幕浮岛那边的消息。
而水师一般返航,也意味着这趟目标已经达成,瑞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