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何昌逸的信时,沈卓刚从种植草莓的那些农户家地里巡视回来,在伍少杰等司农官员的帮助与努力下,文山府的农户种植的草莓生长情况极佳,现已成功进入花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非常关键,能否顺利挂果并成熟,收获品相漂亮的草莓,就在此一举,不仅沈卓这个种植项目发起人特别重视,文山府上下的官吏与百姓们也都一直在关注。
大家都很希望文山府能成功种出文山草莓,这可是目前只有宫里,与皇家农庄中才有稀罕水果,若能在文山种植成功,不仅能为文府的百姓与衙门增收,也是他们这些人的政绩。
即便最大的功劳肯定在沈卓与司农官们身上,可是他们也都能跟着喝口汤,以朝廷现行的赏罚制度,这口汤绝对是真材实料的那种。
“大人,是何大人寄来的信和包裹,这包裹里面装得好像是书?”
接过曹良平递过来的信与包裹,沈卓笑着道。
“算起来,这次有一个多月没有收到昌逸兄的信了吧?”
身为文山府的通判,沈卓的工作很繁忙,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时间也仿佛过得特别快,所以他才对自己的印象有些不大确定。
曹良平十分肯定地回道,“是的,已经有一个月零七天了,比以往间隔的时间都长。”
长到让他在私下里忍不住嘀咕,是不是二位大人之间生了嫌隙,才会疏远,毕竟两人此前一直保持一个月两三封信的通信频率。
沈卓拆信的同时,顺口回了句,“昌逸兄即将赴外任,按照朝廷的新规,需要进行为期至少一个月的封闭培训,看来昌逸兄这是顺利通过考核了啊。”
顺利通过考核了,才能在培训结束后,尽快给他写信。
原以为信中写的主要内容,可能是对方在国子监的培训内容与感悟,但是看到信后,沈卓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国子监培训的内容,除了体力劳动部分,剩下的,人家都已经直接给寄过来了,就那两本书手抄书中的内容。
何昌逸在信中大书特书的事,是皇上与皇后在朝堂上当为太子剪头发的事,不吝言辞的仔细描述当时的场景,很容易让不知道的人误以为他就在现场。
而事实上,对方也就是听了些坊间传闻而已,看得沈卓忍不住失笑。
不过他也不难从中看出何昌逸对此事的推崇,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方也在听说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将自己的头发给剪了。
除此之外,信中还提到杜乐贤离任临海知府,直接官升两级,被任命为水师献给朝廷的安宁岛道台一事。
无论是水师,还是那远在外海的安宁岛,都是沈卓在自己的梦中从不曾出现的存在,所以他对那些都不了解。
但他知道,那位从组建水师起,就已表现出他的高瞻远瞩。
从他送瑞王等人出海,并在海外岛国开创一番基业的胸襟上,能够看出那位原本对海外那些岛国没有野心。
可是现在大安却直接多了一座岛,而且朝廷还派出大批官吏与工匠,并迁民过去建设那座岛,应当代表着那位对海外的布局计划,已经有所变化。
不过沈卓随后就将这些下意识的分析放到一边,那些都是不仅关系到大安接下来的发展,还关系到大安未来的大计。
他现在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离那些差距太大,心中有个概念就好,多想无益。
看完信中内容后,沈卓才打开包裹,取出里面摆放着的两本书,只看到两本书封面上的字,他就能一眼认出两本书一本出自何昌逸,一本是由孟青竹所抄写。
心中不由
得有些感慨,若是在从前,女子的手稿断没有就这么被送人的操作,可是现在,不管是送的人,还是收的人,好像都不觉得此举有何不妥。
曾经让人时时忌讳的男女大防,仿佛在不经意间,就已变得威力大减。
这次的剪发事件也是如此,过去与孝行直接相关联的留发之举,因皇上一家三口的操作,瞬间失去过去在百姓心中的重要意义。
这些看似都有其出现原因与背景的改变,却让沈卓从中隐约看出一些深意,总觉得这一切仿佛都是在为更大的改变做铺垫。
不过随着沈卓翻开书,这些想法再次被他抛之脑后,全神贯注地投入书中内容上。
等到曹良平将饭菜端过来时,看到的正是坐在桌前连坐姿都没换一下得沈卓。
“大人,小的已将饭菜摆好了,该吃饭了……大人?”
被对方提高的声音叫回神后,沈卓下意识抬手揉了下额头,只是眼睛仍跟粘在书上似的,随口回答道。
“先放在那里吧,我稍后就过来吃。”
曹良平却道,“这可不行,沈爷爷和沈奶奶都嘱咐过我,一定要盯着您按时吃饭,小的可不能辜负二老的重托。”
沈卓闻言,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只得不舍地将书放下。
“跟我回去两趟,你就变得只听我爷奶的话,不再听我的了?”
因曹良平已经没了亲近的家人,所以沈卓每次回京过节,都会带上他一起,他与沈家人都已处得十分熟悉且和睦。
曹良平理直气壮地回道,“若是公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