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收回手,却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意思,仿佛她这么做已经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
“会不会觉得无聊?”宁暮雪问,“要不要我带你逛逛?”
“嗯。”容凌答应了声,从床上坐起来。
睡了一觉有些口干,她顺手端起床头柜子上的水杯,喝了几口。
嫣红的唇被浸湿,晕染出如花瓣般鲜艳的色彩。
容凌没有注意到,宁暮雪的眸子在刹那间暗了几分,然后不自然地对她低声道:“走吧。”
原来宁暮雪说的逛逛,光是在他家的宅子里,就能逛上好大一圈。
“这幅画是十八世纪的真品,是我爸在一次慈善拍卖会上买来的。”
“这尊花瓶是宋代的名作,我妈喜欢得很。”
“还有这串祖母绿的项链……”
难以想象,会有人的家里就像是博物馆一般,墙上裱的,陈列在玻璃柜中,都是稀世珍品。
就算是对宁暮雪再厌恶,容凌也不得不承认,她甚至没有半分炫耀的意图,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像是小孩子给伙伴展示家中的玩具般。
郑重其事,不夹杂其他情绪。
直到经过一扇大门前,宁暮雪却不带着容凌进去了:“这是我爸的书房,机密得很,就算是我妈也不能进去。要是指纹错误或者有人硬闯,系统就会自动报警。”
说着,二人不过是在门前稍稍驻足,摄像头便自动启动,监控屏幕上显示并记录下两人的面容。
“哦……”容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眼底却闪耀出别样的光彩。
光是在宅子里转上一圈,时间就过去了大半,之后两人又在院子里打了会儿网球,就到了晚饭时间。
吃过晚饭,宁暮雪更是心血来潮地翻出了《发光吧,少女!》这档节目,三人坐在电视机前观看。
宁妈妈看得乐不可支:“暮雪这哪是跳舞啊,还比不上我年轻的时候下乡汇演那会儿,还是凌凌厉害,小小年纪就有这好嗓子,前途不可限量。”
宁暮雪半分也不在乎被亲妈贬低,反倒与有荣焉地握住容凌的手,宣誓主权般:“当然厉害了,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人。”
容凌眉头微微皱起:“我该回家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再多呆呆?”宁暮雪哪里舍得就这样放她走,“等晚点我爸回来,明天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对呀。”宁妈妈也跟着附和,“都这么晚了,凌凌就歇下吧,明天我再让老陈送你回家。”
两人都这样说,容凌自然是不好强行离开,只得今晚暂宿在宁家。
宁暮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困不困,要不要睡觉了?”
“你自己想睡觉就直说。”宁妈妈无情戳破自家女儿,“我和凌凌一见如故,还有好多话想说呢。”
“妈……”宁暮雪的语气有些无奈。
容凌却心头微动,猜到宁母要和她说些什么:“我不累,你先去睡吧。”
“好。”宁暮雪当然顺着她的话,“那我先洗澡去了。”
宁暮雪不疑有他,转身上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宁母脸上从始至终的笑意也淡下来:“容小姐,我们谈谈吧?”
果不其然,容凌甚至没有丝毫的惊诧。
以宁暮雪这样的家世,能和她在一起的只有身价相当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宁母能够演到现在,也很不容易了。
“阿姨要说什么尽管说便是了。”容凌面不改色,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是个好孩子。”宁母淡淡道,“只是和我们家暮雪不适合。”
容凌在心底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毕竟她也这样认为。
“而且,你对她根本没有喜欢之情,更别说爱了。”宁母一针见血,“只是这傻孩子一头扎进去被蒙了眼,我们一天不答应,她就一天不进家门,我和她爸爸只有这一个孩子,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暮雪成为陌生人。”
容凌挑了下眉头:“阿姨说得是。”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说说吧。”宁母已经摆出了开价的姿势,“要给你多少,你才能离开她?”
容凌当真是没想到这种对话会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禁莞尔:“阿姨你说笑了,如果我只要她呢?”
她要宁暮雪身败名裂,要她一落千丈,要她体会到自己曾经体验过的一切痛楚,容凌不可能放过她。
不过宁母的理解显然和容凌不同,她脸上的笑已经消散殆尽:“你不要太贪心,你想要钱,我们可以给你,想要名利,我们可以捧你,唯独暮雪,她不可能是你的。”
“我不会考虑。”容凌再次强调,“我只要她。”
她又补充道:“再说,宁暮雪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物品,难道我说不要,她就会自愿放弃和我在一起?”
空气中陷入短暂的沉默,电视里节目欢快的背景音此刻衬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分外紧张。
“你想清楚了。”宁母道,“据我所知,容小姐家里是做生意的?”
这是利诱不成,又开始威逼了?
容凌却丝毫不见慌张,满脸写着无所谓:“我相信阿姨真这么做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