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低哑的声音:“藕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道声音一出,再加上藕儿这个闺名,容凌瞬间便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了。
可不正是荣贵妃和她的兄长荣青杉。
荣青杉虽是将门之后,却通过科考入仕成为文臣,年纪轻轻便坐上左丞相的位置,和苏栩栩的爹苏丞相旗鼓相当。
二人原本在朝廷上就不对付,没想到这下苏栩栩入宫,荣家与苏家在后宫也成了死敌。
“还能是什么。”荣妃委屈巴巴道,“还不是苏栩栩那个妖精,你没她刚才在宫宴上那张扬的模样,将陛下的目光全都吸引走了。”
“藕儿。”荣青杉的语气有些无奈,“那苏家的女子早就仰慕于陛下,此举再正常不过。”
“况且,我方才看她行为举止,绝非蠢笨之人,反倒颇有城府,你日后尽量离她远些。”
“哥哥!”荣妃当即不服气,“你可是我的兄长,怎么可以帮着别人说话?”
看来这是人家兄妹俩趁着中秋晚会聚面说悄悄话,容凌一心惦念着明书,没有兴趣多听下去,当即提步打算离开。
谁知她刚挪动脚尖,便踩到一片枯叶上,寂静的夜中发出一道清脆响声。
“谁?”荣青杉当即警觉地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容凌走投无路,当即喵喵叫了两声,企图蒙混过关。
荣妃松了口气:“不过是野猫罢了,哥哥不必在意。”
“嗯。”荣青杉应声道,“藕儿,我早同你说过,宫中不比府上……”
容凌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脚尖,踩在地上,蹑手蹑脚地打算离开。
然而眼看着还差一个拐角她便可以离开此处,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飞扑过来。
容凌忙侧身躲避,却还是没能躲开,被人狠狠掐住纤细的脖颈。
“说——”荣青杉不复方才和荣妃说话时的柔意,五指逐渐收紧,“你是谁派来的?”
前世容凌只知荣青杉是科举三元及第的状元,没想到他身手也如此了得。
她这才意识到他方才不过是装作相信了猫叫声,故意让自己松懈下来。
如此心思深沉,难怪年纪轻轻就可以坐上丞相的位置。
荣妃这才也凑过来,当即竖起眉毛:“呀!原来这是苏栩栩那个妖精身边的宫女,哥哥,她二人蛇鼠一窝,定然不怀好意。”
“是吗?”荣青杉说话时却是居高临下地看向容凌,“说,苏家的人让你来干什么?”
容凌被掐得几乎快要喘不过起来:“咳咳……”
她原本想要使用百叶莲反击,荣青杉的手却早她一步微微松开了些,只是语气依旧带着恐吓的意味:“老实交代。”
看来暂时是要不了自己的命,容凌抬眸:“荣大人误会了,我不过是找寻自己的好友误闯此处,绝无他意。”
“你胡说。”荣妃反驳,“此处如此偏僻,若无人指引,你怎会找到这里?”
被她如此一说,容凌倒想出了个法子,顿时朝她看去:“贵妃有所不知,奴婢、奴婢听闻……”
她欲言又止,似乎不敢说下去。
“听闻什么?”荣妃忙逼问道。
“奴婢不过是偷懒离席,却听见不知哪个宫里的小太监商量,说照主上的吩咐,今夜要除掉苏贵妃身边的明书,将她淹死造成失足溺亡的假象,好让她失去心腹之人。”
说着,容凌嗓音颤了颤:“奴婢深知,我与明书同为贵妃身边的人,唇亡齿寒,她若有事,我定然也活不长久,又不敢打草惊蛇,便悄悄跟在那两位太监身后,没想到一时跟丢了,才迷路到这偏僻的地方。”
“当真?”听到容凌一番说辞,荣妃眸子瞬间都亮起来。
若当真是如此,她倒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逮住容凌口中的那两个小太监,盘问出他们身后的主子,到时候,这后宫里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又少一个。
荣妃的盘算正中容凌下怀,她当即点头:“娘娘若是不信,可随奴婢一起找寻明书的踪影,奴婢发誓,若我有半句假话,便叫我不得好死。”
如此毒誓,更是让人信服。
荣妃哪里想得到容凌死了那么多次,早就不在乎这些,毒誓也是张口就来。
“行。”荣青杉这才收回手,“我和荣妃去东边找人,你去西边。”
宫里最大的湖琼液池中的水系便是东西贯通,池水居于正中。
这荣青杉倒是思路清晰,容凌忙重新站稳身子,匆匆朝西边的方向疾步而去。
她回忆起前世明书尸身被发现的地方,只可惜自己方才去过一次,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蓦地,容凌又想起一件事。
琼液池中的水自东向西流,按照明书被发现的地方,她应该是在东边被杀害。
这下,容凌转了个方向,跨过前面朝东而去。
“哥哥?”原本同样打算去东边的荣妃见到这一幕,不解地看向荣青杉。
“跟上她。”盯着容凌的背影,荣青杉道。
容凌一路到了琼液池东边,隔着比人还高的芦苇丛,她听到噗通一声响,似是有什么重物坠入水中。
她忙拨开芦苇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