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一恰到好处的表现出点惊讶,感叹说:“难得非时院游移不定的状况呢。”
兔子哥一直像是影子一样站在旁边,听到这句仿佛是质疑他们控场素质的话,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心累。
“事实上,”他平铺直叙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吐槽:“铃木殿下到现在,还没有决定好最后要如何处置——”
等等。
因为听到某个熟悉的音节,凤家的大哥彬彬有礼笑了笑:“铃木……殿下?”
兔子哥:“嗯。”
他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是稍稍歪头的动作,精准的表达出了他的疑惑。
【铃木殿下这个词……有哪里不对吗?】
谈不上哪里不对,铃木毕竟是个挺常见的姓氏,凤悠一笑着看了看安静站在自己身侧弟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叹了口气。
“说起来真可惜呢,我的弟弟镜夜,差点就改姓铃木了。”
凤镜夜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曲了曲,依旧没有说话。
哪知道那边兔子哥不说话了,反而是一直对着大门望眼欲穿的助理姐姐感同身受的跟着点头:“是的呢,铃木殿下似乎也非常惋惜,提起的时候,锲而不舍的念叨了好长时间。”
此时微风乍起,大理石的地面上响起了厚底木屐敲打出的脆响,随着自动的玻璃门印着感应拉开又闭合,远处轮胎擦过水泥地的声音,台阶前高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隔道另一侧广场前喷泉水落下溅起的淅沥——所有属于夏日的响动,全部被熏熏然的热风掩盖的一干二净。
那一瞬间,交谈中的双方似乎同时陷入了静止。
冷热空气随着玻璃屏障的消失毫无阻碍的撞在一起,一升一降间几乎要在门口形成一道晃荡的气旋。
年少的女孩穿着同“兔子”一般颜色的长衣,领口袖摆却多了繁复精巧的花纹,连下摆都比别人宽出一截去。
因为她没有戴面具,所以凤镜夜也不确定她这身衣服背后,到底有没有那条毛茸茸的兔尾巴。
铃木园子的头发比上次见面的时候长了一倍,松散的辫子里编着几道红线,在发尾拖出了长长的结来,仔细看看,那几根红线的末尾还坠了精致小巧的金珠,加上她脚上那双纹路密集的木屐,居然神奇的衍生出了一种仿佛该是悠长静谧的清凉气息。
那股热风湮灭了夏日的声响之后,从铃木园子身上沁出的凉气就这样划过了他的耳畔,那家伙站在门前招手的身影,就这样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扑进了凤镜夜的眼睛里,
【铃木殿下似乎也非常惋惜,提起来的时候,锲而不舍念叨了好长时间】
在某个连视线都要被淹没掉的瞬间,凤镜夜的脑海中清楚的冒出了几乎是具象的画面,哪怕她是这副颇具风仪的打扮,在念叨人的时候也该是盘着双腿低着头的样子——想到了需要犯花痴的画面,可能还是毫无形象的傻笑起来,偏圆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脸上的表情蠢的像是存够了粮食后,安心等待着冬季到来的仓鼠。
在接下来另一个进程似乎被手动拨慢了一百倍瞬间,站在门旁的铃木园子睁着她偏圆的眼睛,直溜溜的对上了他的,然后就在凤镜夜的注视下慢慢眯起,最后明晃晃的映在他的瞳孔深处,笑成了上一个瞬间曾经毫厘毕现的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样子。
蠢不蠢啊……
果然还是蠢的。
在凤镜夜心跳控制不住失衡的第三个瞬间,耳畔似乎闪过了身边那位长发小姐松了口气的声音。
她说:“殿下终于来了。”
他甚至没有余裕就【殿下】这个莫名其妙和她不搭的称呼挑剔些什么,凤镜夜在恢复了听觉的第四个瞬间,听到了自己脑海里泛起了熟悉的叹息。
“是啊,”带着种久别重逢后软绵绵的麻痒,他听见自己心底有道的声音用充斥着无奈却不乏笑意语气嫌弃说,“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