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撞在猎隼中,受到群攻,它放声嘶呖。火浪随着坍塌的帐篷迸溅到旗帜上,虹鹰旗霎时间就燃烧起来。
狼戾刀翻砍而下,抵着弯刀,在交错中发出刺痛耳朵的摩擦声。刀锋错过,火星闪烁。
阿木尔手臂微沉,说:“你的臂力,比你父亲的更强。”
萧驰野借着高度,拖动狼戾刀,气势惊人,把阿木尔的弯刀抡砸向下。阿木尔挨着砸,只是几下而已,虎口已经被震出撕裂般的疼痛。他在萧驰野的强攻下退后半步,萧驰野的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
阿木尔老了,当萧方旭病隐时,他也退回了大漠。在时隔多年以后重新上阵,即便外貌上没有老态,可是身体也无法再与正值鼎盛状态的萧驰野相媲美。
“你来到这里,”阿木尔架起弯刀,“要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吗?”
突袭的铁骑忽然四散,扯开的金账内竟然有架床子驽。等待多时的悍蛇部战士青筋暴起,在机括的“咔嗒”声里转动方向,重箭当即飞掷而出,射向铁骑。
应声倒塌的帐篷里没动静,骨津在滚地翻身时反应迅速,说:“帐篷是空的!”
悍蛇部的马厩早就被萧驰野突袭掉了,但是夜沙中霍然翻出埋伏的战士,片刻间口哨声四起。
马蹄声。
骨津伏地贴耳,立即传报道:“他们还有马!”
悍蛇部的驻地地势开阔,边境没有设置任何防御工事,甚至不如漠三川门口的蒙驼部。但是在哈森战死、重兵压境的情形下依然没有受到其余十一部的袭击,是因为没有部族敢来。阿木尔在咸德年间,横扫了中博军备库。哈森的辎重来自于父亲的资助,作为大漠最擅长变革的男人,阿木尔在很多时候胆量超群。悍蛇部蛰居在大漠深处,他们有蛇一般的毒牙。
离北铁骑已经散开,晨阳在勒马时正准备下令,岂料侧旁猛然撞出矮种马,那战车似的冲力不给晨阳使力的机会,直接把晨阳撞翻下马。
□□着半身的四脚蛇眼神凶悍,用边沙话说:“以牙还牙。”
晨阳落地后翻滚几圈,四脚蛇的铁锤就砸在他头盔侧旁,即便没有中招,那擦过时带起的震荡仍然让晨阳感觉晕眩。
萧驰野的侧后方有四脚蛇在夹击,他高举的战刀遽然变道,经过肘腋,捅穿了四脚蛇的胸腔。那血水爆溅,喷洒在萧驰野的肩臂,顺着铁甲流淌到马鞍上。
侧面的弯刀挥下,萧驰野偏头避闪,小辫儿蹭过对方的刀刃。他无法立刻拔出狼戾刀,选择左臂屈肘,猛击在对方的面上。四脚蛇没有料到萧驰野的力气如此恐怖,整个门面都要裂开似的,鼻梁骨当即断掉了。
萧驰野正面的刀锋已经逼近,狼戾刀贴着铁甲,及时抽出,“砰”地格挡住了弯刀。
浪淘雪襟骤然前奔,狼戾刀扛着对方的力道,在前进时带翻对方的身体。萧驰野没有喘息的机会,因为浪淘雪襟在前奔的那一刻,金帐里床子驽就跟着他转动,在他带翻的人的同一时刻,重箭削风,直冲而来!
床子驽是攻城器械,其重量和杀伤力可以以一敌十,在早年的攻防战里为大周赢得了无数胜利。沈泽川在守端州时也选择用它来做防守器械,足见其厉害——关键是,它光是拉开就需要数人齐心协力,铁头重箭冲出去的力道绝非单人能够抵抗的,就算是萧驰野,在千里界线上遇见它都无法独力扛下来,更不要说这么近的距离。
骨津几乎是同时撑地飞奔而起,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在奔跑里扯哑了声音:“二爷!”
萧方旭没了,战场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对于离北而言,今夜就是死伤尽半,都不能留下萧驰野!
晨阳离得近,在挺身而起时再度遇见了铁锤,这次他横刀格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扛着四脚蛇的铁锤抬了起来。晨阳双臂双腿都在颤抖,他喉间爆出沉喝,咬牙说:“拦——箭!”
疾风随着重箭已经到了萧驰野的不远处,他松开缰绳,□□的浪淘雪襟嘶鸣着跪倒前膝。萧驰野顿时前滚下马,重箭可怖的力道“呼”地冲过去,砸进了人群。
狂奔在沙地里的悍蛇部战士们翻身上马,提着弯刀,从四面八方涌聚而来。
萧驰野粗喘着,汗浸湿了双鬓。
“蒙驼部的巴雅尔是大漠中最不守信用的杂种,”阿木尔刮掉弯刀上的血珠,用拇指磨蹭着胡茬,“你竟然相信他们,这是萧方旭不会犯的错。”
萧驰野摇晃着站起身,右臂的臂缚在适才的重箭突袭中被撞得凹陷,但是它没有裂。萧驰野把狼戾刀插在脚边,抬手解掉臂缚,系到了腰侧。
月芒被火光搅糊了,阿木尔看到萧驰野的影子延伸到自己身前,背后是无尽寂寞的大漠。
“不要再叫我父亲的名字。”萧驰野深藏的愤怒与不甘都被这句话点燃了,憎恨爆开在他的胸腔,连带着背部的伤口都在灼烧。
萧方旭不会犯这样的错。
萧方旭不会犯很多错。
可是哈森把萧方旭留在了暴雪中,萧驰野每听阿木尔说一句,就会想起积雪里萧方旭的身躯。
“萧方旭,萧方旭——”萧驰野眼眸通红,沙哑地说,“你们把我父亲的头颅带走,把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