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画画,这次他明显正常多了,苗心然看着他,心里欣喜不已,他这一天没吃药竟然都撑过来了,太好了!
时樱下班后才过来,苗心然高兴地跟她汇报:“今天一天逸成都没有吃药,控制得很好,哦,下午还画了一幅画,喏,画的星空。”
时樱接过来看,蔼蓝的天空,点点繁星像碎钻一样铺满天空,右上角是一轮金黄的圆月,最底下是海滩,边上的沙滩上坐着一个小男孩,面向大海,双臂抱着自己曲起的双腿,短发被夜风吹得凌乱。
时樱看了一会儿,拍了照片发给叶景洲,问他,阮逸成画的这幅画是个什么意思。
叶景洲曾说过,像阮逸成这种症状的,画出来的画也能表明他的一些心境,时樱能听懂人身体器官的语言,但她看不懂画里的语言。
叶景洲几分钟后给她回了条微信:“他要下次再画成一个张开双腿放松地坐在沙滩上的男孩,他基本上就能恢复出院了,现在可以多带他见些陌生人了,交交朋友,多训练训练,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将成为你手里第二个痊愈的心理患者。”
时樱一听高兴得很,第二个痊愈的,那证明现在阮逸成就真的在恢复中了呀。
时樱进去阮逸成的房间,阮逸成现在已经能和她进行简单的交流,今天更比之前要好得多,他还主动向她倾诉他曾经的种种遭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逸成就和同学变得些格格不入,有个同学家里因为买了一套房子,是按揭,首付付了三成,可那同学一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大宴亲朋好友,好多同学都被邀请了,阮逸成也在其中,他就觉得很稀奇,他以前在网上也看到有人买不起房子,可他一直以为那都是编出来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连一套房子都买不起,他家里的房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好像就是因为这番话,他开始被同学们孤立了。
后来去北城工作,一开始和同事们相处也都还好,只是没过一段时间,他再次被孤立,他那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最近通过和时樱的交流,再加上时樱给他推荐看的一些日常上班族的论坛,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没法真正地融入到那些同事的世界,他从来不坐公交车,不用在路边摊挤着去买早餐,不租房子,也不因为一点加班费就拼命加班等等。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轨迹就是不需要这些的,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时樱听完这些,她也……呃,有些无话可说。
说良心的,她身边要有这么一个一点都不接地气的同事,她估计也跟这人合不来。
只能说,阮鸿兴和莫湘从小到大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不过时樱还是称赞道:“你现在明白这些也不晚,以后多和人接触,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好多事物你都不曾见识过,好多好多的人都活得非常辛苦,就比如我,我们不像你,从出生就应有尽有,我们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努力去创造,你要真正地见过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活,你就会明白,你这样的人生起步,足以让好多人都心生羡慕。”
时樱看到外面天都黑了,站起身来,笑着说:“让自己真正地成长起来吧,孩子。”
阮逸成:“……”
按年龄,他都快三十了,比她还大些,医院医生栏里都有他们这些专家和医生们的简介,他看过,她简介里年龄一栏写的是二十五,就算现在快过年了,过完年她也才二十六,比他小。
容隐发微信过来:“吃过饭没?”
时樱给他回,“还没,你呢?”
“没,一起?”
“好,你在哪?我这里快要结束了,我过去找你?”
“我在一楼。”
时樱:“……”
他什么时候来阮逸成的小楼里了?
时樱收起手机,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阮逸成:“你今天表现得非常好,叶博士都说了,你已经在稳步的恢复中,你再加加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像他这种,主要就是要他自己接受并认清自己的问题所在,自我去控制去克服,这关也就跨过去了。
阮逸成接过糖放进自己的外套兜里,原本他是坐在窗边画板前的椅子上,看她走,他扶着墙站起来,抿了抿唇才问:“我能跟你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吗?吃完我可以自己回来。”
时樱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在努力想让自己赶紧好起来。
她笑着点头:“可以。”
都不用时樱特别交待,阮逸成自己就主动带上了苗心然和一个保安王焕,都能安排自己的出行了,连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安排得如此妥当,这进度相当可喜可贺。
容隐看着和时樱一起下楼来的阮逸成一批人,沉默。
时樱解释,“逸成跟我们一起出去吃个晚饭。”
容隐:“?”
时樱凑他跟前小声:“这是好的征兆,他自己在努力恢复中。”
要不然,搁前段时间,阮逸成绝对不可能跟他们去外面吃饭,外面那么多的陌生人,那么陌生的场合,都是他极不适应的。
容隐看了看时樱,又看向后头沉默垂首的阮逸成,容隐觉得自己可能也要抽时间去找叶景洲看看心理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