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越来越多了, 人们谈笑着,或大声或小声,在这样一个场合, 所有人都披着外衣, 把最“完美”的一面展露给别人。
杨玲表现的很不正常。
一般来说, 当一个女人追求一个男人的时候, 她确实有可能把那个男人身边出现的女性都当做假想敌, 但她还是清楚自己的位子的, 在没有得到那个男人之前,她绝不会表现出自己的攻击性, 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这时候的攻击性只会让她处于劣势。
但杨玲表现的就像是她已经是秦封的女朋友, 或者马上会是, 所以她的攻击性一览无余, 没有掩饰。
杨玲看起来很强势,她伸手去抓陆檀的胳膊,却被陆檀反制住抓住了肩膀。
陆檀看起来身材纤细,力气却不下,在陆檀的钳制下,杨玲根本动弹不得。
陆檀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杨玲的手腕。
陆檀眉头微皱:“杨女士,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兴奋, 易怒也容易伤感?一点小事就会让你觉得疲劳, 健忘, 还会情绪失控?”
正要发火的杨玲一愣:“你什么意思?”
陆檀:“看来就是了, 我不跟病人计较, 你最好注意一下饮食起居,你的情况是典型的神经衰弱,自己很难控制情绪,压力过大的时候要自己纾解。”
杨玲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檀。
陆檀点头说:“这就是我的工作。”
“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要到前面去了。”陆檀理解神经衰弱的人,她自己也经历过,如果更严重还会发展成癔症,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人也会变得偏激,情绪的划分只有开心和愤怒。
杨玲这次还是没有让开,她惊讶地看着陆檀,似乎在犹豫,最终她伸出手,抓住了陆檀的手腕,把陆檀带到没人关注的角落里。
“我去问过心理医生。”杨玲有些焦躁,“他说我只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她的手在抖,嘴唇紧抿,有些语无伦次:“我已经一年多没有拿到过女一的本子了,再过一年半,我就三十了,我能怎么办?去给那些资历没我深,演技一塌糊涂的新人作配?”
“我不能让人看我笑话。”
所以她选择嫁入豪门,把目光放在秦封身上,想得多了,等于自己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相信秦封必定是属于她的。
这些话她甚至不敢说给自己的经纪人听,她希望别人只看到她风光无限,无比强大的样子。
她不想成为一个可怜兮兮的过气女星,只能靠走穴挣钱,就算要离开这个圈子,她也要光芒万丈的离开。
杨玲:“我知道我最近有些神经质。”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不少发丝断裂在她的指尖,她看着自己的落发,有些暴躁地说:“但我控制不了,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发火,很多人说我耍大牌,我也去医院拿了药,刚开始的时候有用,停药之后脾气更大。”
她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药,距离上次吃药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
每一次她都会在发火平静下来后后悔。
但当她发火的时候,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巨大的压力已经要把她压垮了。
外界的压力,经纪公司的压力,和她自己对未来的恐惧,无时无刻挤压着她的神经和空间。
杨玲深吸几口气,促使自己冷静下来:“刚刚是我不对,跟你没关系。”
陆檀:“尝试过食疗吗?搭配治疗的药物效果会更好。”
杨玲摇头:“没有,我已经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在片场的时候都吃盒饭,随意吃几口,打发自己的胃,回家就吃泡面或者饼干,她有严重的胃病,但并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
“你在给秦先生做食疗?”杨玲终于发觉了。
陆檀:“对。”
杨玲苦笑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她自己都能发现她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这一刻的她无法理解刚刚她为什么会因为陆檀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想把陆檀赶出去,无论是作为赶人的还是被赶的那一方,都很丢脸。
她刚才竟然想在这么多成功人士,各界精英面前把人轰出去。
杨玲看着陆檀:“你为什么没有发火?我刚才对你那么不客气。”
如果换做是她,她肯定已经闹起来了。
陆檀:“你是病人,我从来不跟病人计较。”
杨玲还不是最严重的,她遇到过最严重的一个是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他,只能独处,如果有人接近他,他就会大喊大叫,然后攻击对方。
杨玲低着头,她似乎在考虑什么,最终她问:“要跟我一起品酒吗?”
陆檀:“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随后陆檀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杨曼和潘美美正站在长桌前,品尝着会场提供的甜点。
而秦封正跟人交谈。
虽然这是品酒会,但其实更像是社交场所。
人们在这里寻找“朋友”,或者是合作伙伴。
“你可以试试花生叶散。”陆檀说,“把落花生叶的上味烘干后轧成细面,睡前用温水送服十五克,试试这个办法,你应该可以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