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后,许时沅和闻沁成了好友,此前她俩也是前后桌,聊得挺熟。
闻沁自称情感经历非常丰富,不止一次让许时沅过来咨询她情感问题,许时沅每次都说:“我没有情感问题,谢谢闻专家好意。”
“你确定没有吗?”闻沁笑得神秘。
“有问题有问题,你帮我看看这道物理选择题怎么搞?”许时沅把物理练习册放在她面前,“会不会?”
“……不会。”闻沁不在意,她又去问陈傅怡,“傅怡,你呢?”
“我没有,不需要。”陈傅怡和她不熟,甚至可以说,她还有些排斥闻沁的到来。闻沁和许时沅关系突飞猛进,让她生出了一种危机感,好朋友被其他人分享的危机感。
她转身问许时沅,“时沅,刚才那道题我会,要不要给你讲?”
许时沅欣然应声:“噢好,你讲吧。”
陈傅怡接过物理练习册,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闻沁。眼神中还带着较劲的意味。闻沁似乎没领会到她的意思,还对她笑了笑。
***
中午吃饭时,许时沅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跟陈傅怡说:“糟糕,我好像忘了带一个重要的东西回宿舍。”
“什么重要的东西?”陈傅怡被她语气弄得也有些紧张。
“!我中午要看的忘记带了。今天中午我不会宿舍睡午觉了,否则也睡也睡不着。”于是,许时沅吃完午饭后,回了教室。
在校道上走出了一身汗,许时沅浑身燥热,进了教室简直就像进蒸笼那般。她把头顶那架风扇调成最大档的风速。
西中的学习节奏比她的初中快得多,初中时她有些课不想听,还能偷偷在课本后边藏本,看上个一节课。到了西中她就没那么放肆了,只敢在午休前一小段时间,稍微看上几十页。
如同仪式一般,许时沅翻到《白夜行》的扉页,她沉默地看着右下角的签名,每一笔每一划她都熟记于心。
说起来,她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到聂洲泽了。最近的一次,应该是电教楼前边那条校道上,也是最糗的一次。
那天是星期五傍晚,她和闻沁出了西中的西门那条街买东
西。闻沁可能是个购物狂,买了好几袋东西,又是奶茶、紫菜包饭,又是玩偶、衣服之类的,两只手都提不完。
于是,许时沅没着急去公交站,打算帮她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宿舍。
路上,闻沁问她:“你知道每天早上叫醒我们女生宿舍的是什么吗?”
“是……梦想吗?”
“不对!”闻沁摇头,“是五点半女生宿舍楼那个喇叭准时响起的,《海阔天空》!就那首,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她还唱起来了,许时沅大声笑道:“哈哈哈这首歌很经典,挺好听的呀。”
闻沁使劲摇摇头,“听了大半学期你就不觉得了,那个旋律一响起,我就感觉完了,不能再睡了,得起床去做该死的早操了。”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她俩就在校道唱起来了,声音还不是一般地大。
不过,这时候已经六点半左右了,天色昏暗,校道上基本见不了几个同学,所以她们肆无忌惮,用不太标准的广东话。
然而,就在她们唱着“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那句时,——身后忽然爆出一阵笑声,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许时沅往后一看,隐约看到七八个男生走在他们身后,夜色下,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估计是打篮球刚回来。
“学妹再来一首!”有个洪亮的男声喊道。
许时沅顿时发窘,闻沁倒是脸皮比较耐磨,在她耳边道:“怕什么,反正又不认识,而且乌漆麻黑的,他们保准看不清咱们的脸。”
说得有道理,许时沅松了口气。
可能是男生们腿比较长,身后那堆脚步声由远至近,很快差不多赶上她俩了,莫名其妙一路同行。
只不过,闻沁同她耳语的时候,许时沅隐隐约约听到后边传来……“老聂”?
她背脊一僵,不会吧不会吧。
刚好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路灯下,许时沅想确认一下,便趁此时回头,那一瞬间嘴角顿时仿佛叫人扯住了。
她身后两米开外,中间靠左边的男生,狭长眼眸微垂,鼻骨侧是那颗让他显得禁欲的痣,这不就是,聂洲泽?!
所以,她刚才用蹩脚广东话,“嘶吼”着《海阔天空》的“美妙歌声”,他
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丢脸丢到家,许时沅恨不得表演一个遁地。
事实上,一开始离得远,聂洲泽确实没辨认出,前边那俩“放声歌唱”的人其中一个是许时沅。直到她在路灯下回眸一瞥,于是,他同她打了声招呼,“时沅。”
想到这儿,许时沅合上了《白夜行》,想到当时的丢脸和尴尬,她就忍不住像撞墙,脸上发烫。是别的不认识的男生也就算了,怎么偏偏就是他。
那时她匆匆回了句“嗨”,拉着闻沁以十万火急的步速离开了“案发现场”,还隐隐听到后边他说了句,“唱得不错”,声音是带着笑的。
如果当时没有她的“美妙歌喉”,这该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