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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他说完,下了台,目光从她桌面的笔记本上略过。
下课后,办公室,许时沅进门时,脚步在办公室顿了片刻。钟爱国被师兄几个围绕着,聂洲泽坐在他办公桌边缘,两条长腿松垮伸着。
许时沅慢悠悠走过去,正想让前面挡着她的师兄让一下,却听到聂洲泽出声提醒:“刘起,后面来人了。”
“噢噢好。”男生侧身让开一条道。
“钟老师,我来拿数学练习卷。”
“哎好,就这一叠。”钟爱国说着,把一叠试卷递给她,笑眯眯对她道,“辛苦时沅了,哎洲泽,认识下啊,这就是你的接班人,我的现任课代表。”
“看到了,时沅桌上的不就是您老家里一大堆的,天'安门牌笔记本”他眉微挑,神色没有丝毫意外,“您挺会选人。”
“我选的人,能不好?”钟爱国道,又想起什么,看向许时沅,“听你这语气,你们两个竟然还认识?”
聂洲泽:“嗯,认识挺久了吧。”
许时沅状似若无其事:“对啊,师兄照片就在校门口,能有几个人不认识。”
刚说完,她却发现聂洲泽随手拿起桌上的月考成绩表。
糟糕!
一想到,他会看到她那不堪入目的分数和排名,许时沅想当场挖个地洞,直接跳进去。
好丢脸啊。
她抱着试卷出了办公室,脚步都带着慌乱,
这种状态持续到下午,她无精打采地去了二楼的云吞窗口,然而由于来得太迟,鲜虾云吞已经卖光了。
她点了正常的饭菜,挑了个有风扇的空位,拿出随身携带的单词本。一年前,她还是很不屑这种“争
分夺秒的”做法的,如今的她,不得向现实低下头颅。
算了,看不下去,不看了。
她烦躁地放下单词本,下一秒,手肘不小心将它碰到地板上。正想弯腰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拾起单词本递给她,“给你。”
“师兄你,还没走啊?”许时沅惊诧,觉察到这句话像在崔他走似的,她改口,“不,你的意思是,你在这儿呆了这么久啊?”
聂洲泽“噢”了声,接着道:“反正来都来了,以后应该机会也不多,和他们几个打了挺久篮球,等会再走。”
教学楼到食堂的必经之道旁有个篮球场,聂洲泽打球时,有心留意来往的人。
终于,夕阳快落山时,他看到了许时沅。
他想起,钟爱国在办公室说的话——“我课代表努力我是看在眼里,上次大考差点就冲进前50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心态问题,成绩一直稳定不下来,唉。”
确实。
许时沅看起来和他印象中不一样。记忆中,她是个乐天派的小朋友,脸颊上挂着让人心情愉悦的轻松笑容,人也有趣。
但刚才走在校道的她,仿佛头顶上笼罩着黑压压的乌云,神色凝重,一脸愁容,还叹了口气。
“心情不好?”聂洲泽抽出凳子,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嗯有点吧,”许时沅愣了片刻,低下头,但她依旧难以向他启齿自己的心事,故作轻松笑笑,“唉来晚了,鲜虾云吞都卖光了,只能吃这个。”
“我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
“啊?好啊你讲吧。”尽管不明所以,但她还是非常乐意听他讲故事。
他指节在桌上轻敲了下,随后道:“我拿走了乞丐面前的那碗钱,竟治好了他多年的腿疾。”
“噗……”许时沅捂住嘴巴,笑得不行。等等,这个小笑话似曾相识,“怎么这故事好像很耳熟。”
“对,我快高考那会听你讲过。那时候也和你一样,因为成绩的事情心烦,”聂洲泽看着她眼睛。
许时沅眼睛燃起光亮,他竟然……注意到了,在她没有直接说出口的情况下。
“高考说到底,除了考硬知识,也考你的心态,成绩起起落落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而是在提前筛选掉大部分
心态不好的人。
跟她说这些的人,是他。
这本身就是一种动力,也是她意料之外的惊喜。
非常似乎,那些她觉得丢脸的分数和排名,并不是需要刻意遮掩的难堪,而是——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需要经历、也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许时沅眉目间的阴霾满满淡去,“那我可不能被筛选掉,还有一年时间。”
就把过去已经经历的,以及这一年时间即将经历的,都当成是一场漫长的考验。
在这场考验的终点,是他。
聂洲泽想起什么,自然而然道,“而且,英语是你强项吧,次次都是145左右,把这个优势保持下去。”
“好,”许时沅忍住唇边不由自主的笑意,自认为很谦虚道,“其实马马虎虎啦,英语本身比较简单嘛。”
聂洲泽敛眸笑了下,眼前的人恢复了往日的元气,眼底笑意明晃晃的。
可能,也是因为他的高中生活才结束一年不到,对她现在的情况依然能够感同身受。因此,望着许时沅神采复燃的眼睛,他莫名也松了口气,“有这个自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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