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心里把王仁的小厮骂出翔。贾赦忽然一笑:“只不过是我恰逢其会。那个不幸被打的家长就是我这个朝庭一品官员。”
这回贾赦才看了看自己的蠢弟弟:“二弟,据我所知,这王仁是一介白身吧?有理无理另说,可是以民欧官该当何罪,你是爱读书的,应该比我清楚。我只是让人将这个目无朝庭法纪的白身送官,你告诉我,此事我哪里做得太过了?”
贾政就是再蠢,刚才贾赦问婆子的话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别说贾赦现在是个一品,就算是七品,只要人家想追究,那个王仁也得到顺天府住上一住。原来没有这事儿,不过是大家看在王子腾的面上不与他计较,可现在王子腾已经死了,就算是死了还得清查任上是否有亏空,这王家,已经没有面子让人不计较了。别说那个婆子,就是贾政也觉得自己没脸再呆下去。
贾赦才不管他面子好不好看:“老二呀,上次母亲晕倒时你就是这样,不问清楚先指责于我,那时我就当你是关心母亲一时情急。可是这次又是如此,怎么在你心中一个内侄,比我这个兄长还让你上心吗?”你分得清里外不?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可是屋里的人都听懂了。大家是讲个亲亲相匿,可是这亲也有个远近,可今天贾政却把这个远近搞反了,因此没法回答贾赦的问话。
贾赦故意摇头一叹:“唉,没想到我这个做兄长的如此不让你信任,屡次为了不相关的小事指责于我,想来你是真看不上我这个做兄长的。也罢,你是读书之人,我也不好强求,好在咱们已经分过家了,老二,你看与其你每每看我生厌还得忍着,不如找个地方搬出去?”
这是什么样的展开节奏?贾政只剩下大字的蒙逼。那婆子想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听见人家兄弟撒破脸,导火的还是自己,是不是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贾赦拍拍贾政的肩膀:“你也不用做出一幅不舍的样子,我知道你早就盼着这一天。搬出去自己当家做主,又明正言顺,还离了我这个幸进的混帐兄长,免得人说你趋炎附势。几全其美的事,兄长知道你心里高兴,不用装了。”
谁装了,贾政根本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就转到他得搬家上来,明明他是来替王仁向贾赦讨还公道的,怎么就成了他与贾赦相看两厌非得搬家呢?确实,他心底是瞧不上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兄长,可是他也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先是荣国公府后是将军府,出去人人都得叫他一声二老爷。可是搬出去,他是当家做主了,一个五品官的家主?想到这里贾政打了一个哆嗦。
“不,兄长。”贾政这回也不嘴拙了:“是弟弟偏听偏信,不该指责兄长。还请兄长看在弟弟是为了亲戚的份上原谅一二。”
贾赦可坚定了。不能不坚定呀,他早就看好东大院这个继承人才能住的地方,要给贾琏再娶做新房,原来因为大观园建成,元春省亲不好提这话,可是现在亲也省完了,还是各自需寻各自门的好。你说园子里的人怎么办?贾赦觉得这就不是个事儿,把东大院和大观园的门堵死不就行了。至于那些人出行的问题更好说,哪面墙上还掏不得一个窟窿。所以贾赦坚定地摇头:“衰莫大于心死,这一次次的,我这个当兄长的已经伤心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