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循着记忆,走到了柳小青家所在的家属院。
家属院零乱排列的家属楼,让两个人一时没有头绪。
昨天来此地时,是跟着范秀芹他们一起,走出时,又是他们亲自送到巷子里。
认亲一事,又在两个人的心里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因此昨天,两个人都没有太留意,家属院内部的七拐八拐的小道是如何走的。
站在家属院门口,两个人对视着:
“我忘了路了!”
“你记得咋走?”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都无奈地笑了。
想着找个人问问,站着等了四五分钟,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出。
“要不,直接大喊小青的名字吧,我记得他们家离这个大门并不远。
我们用最大嗓门喊,他们肯定听得到。”
丁飞阳听到谢燕秋的提议,直想翻她白眼。
原以为谢燕秋身上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如此看来,还是原来那个不顾一切,泼辣豪爽的农村女子!
“快打住,这里可不是咱们村子,由得你大声喊叫,这里大声喊成什么样子?”
“如果一直没有人经过,咱们今天就不去了吗?”
“这偌大的一个家属院,还能不过一个人?急什么?等等就就行了。”
谢燕秋有点急性子,还要去爷爷家,还得返回学校,回头要是时间太晚了,学校落锁了,又是大麻烦。
有人外出晚出,求保安开门时,不但会被罗嗦一顿,还会被记下姓名班级,扣除学生德育分。
“呀,真巧!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女声传过来。
抬眼一看,却是燕秋的舍友,那个叫张程的。
“我们来,做客!你呢?”
“我?我家就在这里啊!
今天,家里有客人从远方带来的好吃的,我妈叫我弟去接我回来。
我妈这人向来这样,好像我是个贪吃鬼似的!”
谢燕秋恍然大悟,难怪,宿舍姐妹都追求谢春东,而张程对谢春东无动于衷。
敢情,她本来也是城里的干部子弟。
谢春东身上的光环自然在她眼里打了折扣。
张程从单车上下来,后座却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从单车上跳下来腼腆地一笑,自觉地对着丁飞阳和谢燕秋喊了一声:
“哥哥好,姐姐好!”
随后就告辞先回家了。
张程看了看丁飞阳,又看了看谢燕秋:
“你们去谁家做客?怎么站在这里不去啊?”
谢燕秋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只来过一次,还是晚上来的,一时忘记道路了。
你们这里家属院的小路歪七扭八的真难记啊!”
“你说一下,去谁家,兴许我知道,这个院子里,虽然我不能全认识,也能认识个一大半吧?”
“柳小青你认识吗?”
“哦?你去柳小青家啊,我当然认识啊,只是我家后面搬来不久的,并不十分熟,但那个柳小青在我们院子还是顶出名的!”
“范程,你认识小青,那太好了,麻烦你给我们指一下路吧!”
“跟我来。”
“你和小青熟吗?”
“不熟,见面偶尔打个招呼,但她在这个大院里比较出名,因为她很孝顺。
她妈妈有病,她照顾她妈可孝顺了呢?
更难得的是,是,她明明知道她是抱养的,对父母孝顺得很!”
“哦,对了,你们和柳小青家什么关系啊?”
张程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连谢燕秋和柳小青家的关系都没有闹明白,就这么一五一十把柳小青的家底捅了出来。
“我们……”
谢燕秋想到张程会不会回到宿舍告诉舍友们,有点迟疑。
毕竟这关系才捅破,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更不知道如何向其他人解释这复杂的关系。
“我们一个老乡的远亲!”
谢燕秋敷衍道。
丁飞阳也没有说什么。
说话间,就走到了柳小青家楼下,大概是送煤球的日子,楼道里家家门前摆着好大一堆煤球。
走路都快没有地方了。
为了避免煤球沾到身上灰,有些极为狭窄的地带还得侧着身子过。
“谢谢你,张程,我们就先上去了!”
张程摆了摆手:“再见,下次再来,时间充足的话欢迎来我家玩。”
谢燕秋答应着挥了挥手。
丁飞得和谢燕秋到了柳小青家的时候,门开着,柳适谊正在整理门外走廊里的煤球。
“叔叔!”
“叔叔”
一男一女的两声叔叔,叫得柳适谊抬起头,两手上沾着煤球灰:“啊,你们来了!”
显然,他没有想想到,这个刚认的儿子儿媳妇会在第二天就主动上门来。
毕竟这天又不是周末。
大家没有那么空闲。
“秀芹秀芹!”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快出来,看谁来了!”
范秀芹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丁飞阳和谢燕秋也惊愕地愣了半分钟: